总算把前来问候的人打发走了,段不敏刚醒,身体多少有些发虚,没有多少力气应付太多人。
“好徒儿,你一定要好好养着啊。”悬壶走的时候还恋恋不舍,千叮咛万嘱托:“真是想死师尊我了,你可不知道,这六年为师是日思夜想……”
“六年不见,悬壶兄婆婆妈妈的本事渐长啊。”玉泽皮笑肉不笑地把悬壶拎了出去。
又回头示意:“不敏,我和你师尊先回舍了,你好生休息,醒来就是最好的。”
段不敏穿了一袭暗青色的长袍,上面用银线绣的暗纹,一直向下延伸至裙摆,不知是谁给他换的。
冲着玉泽点点头,段不敏的笑容有些虚弱:“长老莫要担心,和师尊路上小心。”
目送两人走远,段不敏觉得头一阵眩晕,眼前又是一花。
“师尊!”身旁的单秋朔察觉到段不敏的不对,猛地扶住了身形摇摇晃晃要往下坠的段不敏。
段不敏斜靠着单秋朔,靠在他身上缓了一会,那股眩晕感才散去。
脑海里好像忘了什么东西……
在这昏迷的六年里,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中有惊叫、咒骂、横流的鲜血、不瞑目的脑袋滚落一地……
但是一仔细回想,所有的景象就好像纷飞的柳絮,一触即散,纷落四去。
段不敏想不起来究竟做了什么梦,八成是个噩梦。
“师尊,你脸色怎么这么白。”单秋朔担忧的声音把段不敏的思绪拉回。
“无碍。”段不敏蓄了一点力,想要站直身体:“可能刚醒,站久了有些晕。”
“师尊先坐。”单秋朔的一只手虚虚地扶靠在段不敏的腰腹上,拉过了一把椅子。
段不敏坐上了椅子,把胸腔里的那股浊气吐了出来。
虽然六年没见,单秋朔这小子长得比自己高了,但是段不敏觉得自己多少也应该端起身为师尊的架势。
不能总被单秋朔搂搂抱抱的,感觉很奇怪,不像那么回事。
至于什么感觉,段不敏又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单秋朔对他很宠,像宠一个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