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桥的税收报上来的时候,吴充看到这数字,眼睛一闭,不忍直视,这简直就是胡闹。
王珪也看到了递上来的奏章,他嘿嘿一笑,说:“这陈桥距离京师如此之近,只怕不日税银便会抵达,到时一看便知。”
吴充最讨厌阿谀奉承的人,这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一个为官多年的人,若是贪得无厌,搜刮地皮,还是能凑出来六万两银子的,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县令是何人。
“陈升……”这个人……他有点印象,按理来说,陈升这样的县令,他不应该认识,只是两人算是同乡,他的恩师又是吴充同窗,也算是能搭上关系。
不过他的这个同窗也是个执拗的,少有的清廉之人,不愿意帮自己的学生牵桥搭线,陈升也只能在县令的位置上苦熬。
这样算来,陈升不应该是阿谀奉承之人,他应该也拿不出这么一笔银子来。
只是这税收如此之高,陈桥说是县,朝中谁不知道,它其实就是个镇,方圆不过百里。
“这陈桥属实古怪。”
王珪摸摸自己的胡须,慢悠悠的说:“吴相公近来想是不曾出过京城吧。”
吴充不明白他什么意思,怎么突然问他最近出没出京城。
“近来公务繁忙,无心郊游。”
“这就对了,吴相公不曾去过陈桥,不了解也正常,老夫近来倒是去过,人间仙境,不过如此啊。”
王珪平时没有吴充那么忙,每次休沐,必要去陈桥游玩,百去不腻,每次去都有新发现。
他现在就是最时尚的装扮,腰间挂着放大镜,甚至还有一个彩虹镜,打磨出圆孔,做成配件,也很是稀罕。
走的要是急了,叮叮当当的,仿佛一个行走的风铃。
对于人间仙境的话,吴充只觉得,真敢吹牛,他这么大年纪,曾在多地为官,什么没见过,真能配得上人间仙境的地方少之又少,大多都是吹牛吹出来的。
“等着吧,银子是做不了假的,他要真能年年交上这么多银子……”等等,吴充想起来了,这陈桥的税银都是延禧公主的呀,是多是少其实跟朝中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