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台吉正斜倚在大殿中间的宝座上,闭着眼睛,皱着眉头,静听着跪在下面的臣子们报告盛京内外的各种情况。
此时在崇政殿内跪着的臣子,都是黄台吉绝对信得过的人物。
比如,内秘书院大学士鲍承先、内国史院大学士刚林、内弘文院大学士希福,以及负责守卫盛京皇宫安全的内大臣瓜尔佳图赖,及其麾下分领两黄旗巴牙喇营侍卫的新章京索尼和遏必隆。
此刻,内大臣瓜尔佳图赖,正在向黄台吉汇报着他最关心的多尔衮、阿济格二人的行踪。
“武英郡王带着两白旗这次北归的主力,已经退到浑河南岸去了,目前就驻扎在弥陀寺一带,两白旗统领衙门就设在弥陀寺里。”
说起阿济格和多尔衮军队的行踪,瓜尔佳图赖格外的小心翼翼,只敢描述事实,不敢多做评价,就怕哪一句话刺激到了一直病病殃殃、精神时好时坏的黄台吉。
“至于睿亲王本人,则带两白旗巴牙喇三千余人,驻兵在浑河铺一带,最近这段时间每日都带着数百精选的前锋兵外出射猎,几乎从无间断。昨日还曾到了先汗山陵附近,隔河遥祭先汗山陵——”
“隔,隔河,遥祭,先汗?他,好大的,胆子!”
本来还在半躺着静听的黄台吉,听到多尔衮昨日在先汗陵寝所在地区的浑河对岸遥祭福陵,顿时有些气急败坏了。
不仅挣扎着坐了起来,而且努力睁大了那只还能睁开的眼睛,脸红脖子粗的,表达着自己的怒气。
去年十月黄台吉又一次突发中风之后,不仅口舌不能完全闭合,曾经已经缓解的舌謇之症,也变得越发严重了。
此刻他的脑子虽然清醒,但说出来的话,却几乎是几个字一停顿,好似舌头打卷且僵化了一样,非常吃力。
黄台吉自己,也已经知道自己的病是什么情况了,知道自己不能大动肝火,越是大动肝火,病情就越是严重。
可他就是忍不住大动肝火。
因为今年以来大清国的内外形势越来越严峻,八旗奴才们的表现也越来越不像样子了。
甚至是过去令他甚是放心,而且也习惯了倚重和仰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