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张天霸叫了起来。
但他的叫声戛然而止。巨大的钉着铁掌的马蹄在他眼中放大,然后狠狠地踩在他的脸上。张天霸感受到了铁面罩正在变形撕裂,断裂的棱角刺破自己的脸和头骨,铁刺刺入他的脑浆之中。
那一瞬间,张天霸想起了小时候被第父亲用荆条在头上抽打,荆条上的木刺钉进头骨的感觉。疼的钻心,怕的要死。
“二狗啊。咱别淘气了,又挨一顿打。你这是何苦呢?”
“娘,我不淘气了。再也不了。我裤子湿了,娘帮我换一下吧。”
“你这小杂种,活该被打。天杀的东西,我是造了什么孽,伺候老的伺候小的,何时是个头啊,你咋不去死啊。”
“娘,我若死了,谁来给你养老送终啊。”
“呸,指望你养老送终?看你便是个短命鬼的样子,不定能不能活到三十岁呢。”
“……”
张天霸头骨碎裂,死在战场上。他今年二十九岁,再有一个月便三十了。
张天霸不是第一个死在铁蹄下的重甲骑兵,也不是最后一个。数以百计的重骑兵都踩上了绳圈套索。有的马儿是前蹄被搅在一起,有的是前后蹄,更离谱的事两匹马同时被圈套扯在一起。马儿迈不开步子,又负重极多,哪有不倒下的道理?不少战马折断了马蹄,摔断了脖子。马上骑兵重重摔落地上,也摔得胫骨断折,昏迷不醒。
重骑兵最怕的便是这个。倒下了爬都爬不起来。沉重的甲胄行动不便,让他们在趴在地上不能快速起身。而后续的骑兵冲出烟雾之后,毫无意外的踩踏了他们。为了防止地面尖刺铁蒺藜等针对马蹄的陷阱而钉上的厚厚的马掌纯铁制作,沉重无比。加上战马和马上兵士的重量,一脚踏下,足有干斤之重。将地上的重骑兵和摔倒的战马踏的血肉模糊,脑破肠流。
而前面摔倒的人马,又成为了后续重骑兵的绊脚石,形成了连锁的反应。更多的骑兵摔倒在地,更多的踩踏发声。
若是能见度高,倒也罢了,还可以避让。但现在,烟雾尚未散去,笼罩其中的骑兵根本看不见他们,急着冲出烟雾,所以产生了连锁反应。
短短不到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