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暮欢对自己亲近的人向来是报喜不报忧,边境所面临的危险没有向程知行提起一句,程知行却是心知肚明。
酒过三巡该说的也便说完了,祁深寒水也各自离去,只剩下朝暮欢和程知行。朝暮欢这时才露出几分脆弱来。
“不知道盼盼现在怎么样了,她还那么小一点就离开我,我,我实在是——”程知行沉默的抱紧朝暮欢。
“你也是为了她好,我相信我们的分离不会太久,盼盼她一定会在我们的爱里长大的。”
朝暮欢听着程知行的安慰倒确实安心了几分,身为母亲她允许自己为女儿伤怀,身为主帅的她却不能露出一丝的怯懦。
“一会儿我去找承礼谈谈,我终究不愿意伤害他。想来今日或是明日狺军便要大举来犯说不得打着一举攻入京都的主意。”
“贺敛与狺军的交易只是与虎谋皮,若能吃下一整个雍国,狺国又怎会满足于一个小小的边城呢。这么重要的时候,我不能容许一丝一毫的差错。”
朝暮欢和段承礼之间的事程知行不便多言,只能叮嘱一句:“避着点寒风。”
朝暮欢点点头便出了屋子转身去了段承礼的住处,段承礼也还没入睡,海棠色的圆桌上摆着两杯酒水。
段承礼像是一直在等着朝暮欢,见她推门进来笑道:“皇姐坐吧。”
朝暮欢依言坐在圆桌前,看着桌上的两杯酒忧心道:“你大病初愈,不宜饮酒。”
段承礼深深看着朝暮欢有种审视的意味,良久意味深长道:“这两杯都是给皇姐的。”说罢指尖轻推,酒杯缓缓推到朝暮欢的身前。
朝暮欢怔愣的看着面前的酒,醇香的味道扑鼻而来,一豆火光之下朝暮欢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干脆利落的端起身前的酒杯一口饮下,顷刻间两杯酒入喉。
这酒闻起来香,喝下去却是火辣辣的,比起烧刀子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在这样的雪天里倒是让人平生一股热气。
“你这酒很好,入口暴烈,正适合苦寒之地。”朝暮欢眼角尤带着辣味激出来的泪珠,配上那张寒风肆虐过的脸更是引人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