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然不肯说,裴液也不追问,朝阳从林子间升起来,在雪上洒上一层漂亮的金粉,渐渐也漫延到他们两个身上。裴液仿佛也变回幼时,对小孩子来说,一处秘密安静的地方总是带来令人雀跃的安全感,近乎可以和“无忧无虑”画上等号。
裴液翘了翘脚,又找到个新话题:“你刚刚说,那是你第二次有想做的事,那第一次呢?”
“第一次,就是写成《秋千索》啊。”许绰道,“和你说过很多次了。”
“其实,我一直不知道,你为什么想写这个。”裴液想着,“这个故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这个是更年幼的时候了,在我来到相府之前。”许绰望着天,轻声道,“其实,我也是个孤儿。”
“……”
裴液其实大概意识到,因为女子和司司显然不是亲生的姐妹,那么她该是后来才被许相收养的。
“不知道你有没有一个很孤独无助的童年,不过你有越沐舟相伴,大约好一些吧。”这个话题似乎比‘司司姐’更令女子沉默,大概是埋藏在心里的时间更久,但这时她认真说着,“从刚学会走路开始,我就在周围得不到任何善意,记忆中的一切都是阴暗带刺的……唯一的一点光亮,就是那个时候,总有一个女子在身后陪着我。”
“……”
“她生得非常好看,有最温柔的笑,在周围没人的时候,她就会悄悄出现,带着我捉蜻蜓、编花环、摘果子……但我最喜欢的、笑得最开心的,还是高高地打秋千。”许绰轻声道,“因为每次飞到最高时,我都能看到一片刻的墙外,看见千万重的叠檐,像海潮一样绵延无际,令我知道这个世界竟然这般庞大。”
“但后来我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找不到了?”
“嗯。”许绰道,“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也许就是在刚刚过了‘懵懂’之后吧。一个孩子如果还太小,头脑里是没有‘分别’的念头的,我只知道再也没见过她了,也找不见她的影子,一切就像一场梦一样。”
“……”
“《秋千索》,就是我想找到然后写下的她的故事——可能听起来有点犯傻,你不要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