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的沈晏几乎癫狂。
“后来啊,我把他们都杀了,都杀了!剜目割舌,全都丢在乱葬岗。他们连当花肥都不配。”
沈晏语气平淡的讲述过往,似乎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江羡搂着怀中人,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怀中人想要挣扎,却又被江羡反握住手。
“你知道我这双手为何不见一点纹路吗?”沈晏目光晦暗。
“从掖庭走上去的人,干惯了无数脏活累活的手。皱的不堪入目,伤疤更是常见。”
江羡握着他的指尖,问道:“是他吗?”
沈晏摇头:“是我。”
“老皇帝说我这张脸配上这样一双手,实在不堪。我为了抓住那次机会,用尽了所有的方法,才将手上皮肤变成这样。只是药物太过猛烈,皮肤稍有粗糙布料磨砺,就会有钻心的疼痛。”
“世人都说本督是巧言令色,蛊惑君心的奸臣。”
“其实他们说的一点儿也不错。我不但惑君,我还弑君!”
“老皇帝到死之前还想杀我,可惜,他没有那个机会!”
沈晏一口气说完所有的事情,盯着江羡那双黑白分明的瞳孔:“江羡,你害怕了吗?你想为你父亲报仇吗?”
江羡没有丝毫犹豫的摇头:“是他罪有应得。”
“初棠,如果我早点来,你就不会受那么多苦了。”沈晏说的断断续续,可江羡却知道这些事情的真相,远比他说的要令人心疼。
“你会不会觉得我心狠手辣?”
“不会。”
“你会不会”嫌弃我?
“不会!”江羡抢先回道,她知道沈晏这拧巴的性格又开始不自信。
“我心悦你。”
“我是太监。”
“我甚至”他对这份感情一直存在怀疑,不敢相信。他甚至觉得江羡大权在握后会离开他。
“你特别好。在我眼里,没人能比得上你。”
“初棠,别害怕。我会一直陪着你。”
“以后,让我陪着你,好吗?”江羡的眼神里写满了坚定。
沈晏哽咽着应了一声,从今以后,他终于不用再背负那些东西。
“你说的,没人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