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整理毕歇下时,他才意识到,因了这段日子单一衡的存在,这还是头一回他和刺刺得以再次独处。以单一衡的受伤昏沉来换得这样的独处——这并非他本愿。若定要相较,他倒是更希望他们二人都能平平安安地陪着他早些解决所有的疑问。可这样的相伴究竟还是令他欢欣的。曾有一时,他总以为有她存在的光景是梦,唯她身边还有个单无意才让他相信那一切竟是真实;如今单无意不在了,换了单一衡——虽然这少年有时极为讨厌,可却竟也是依凭着他,他才觉得她更真些——真实地存在于所有那些属于她、她亦属于的世界里,而不是在仅属于他的世界里。
那些片刻的、完美的、独占的虚幻都是会离去的。只有这样的真实才会永恒吧。
刺刺却已经睡着了。这半日之间所历的惊吓与忐忑——所有那些心绪的起伏在沾枕时都和疲累一起化作巨大的乏意在每一寸身体里散开,她便陷入难以抵挡的深眠里——同以前一样。夏君黎于此只有羡慕。却也欢喜。却也庆幸。他伸手,握住她的手,她在睡梦的无觉里没有丝毫反抗与回应。
灯火息去,他也将双目闭上。他盼着这样是永远,却也知道,在今夜与他们曾经彼此承诺的永远之间,还有许多事未完成。
他仍不得不孜孜思考着明天——刺刺那句话说得很对,她说不管是好是坏,不管谁对谁错,总要问清楚。假如瞿安不肯在自己、在凌厉面前说,那便带他回来,或许面对俞瑞时,他能少隐瞒一些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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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君黎这番想法正如宋然之意——在这许多线索都指向瞿安时怀疑瞿安,本就是顺理成章、预料之中的事。有这么一个人物为自己替罪,实在是他这熟练的百家戏子从无破绽的瞒天过海人生里,再寻常不过的一场幕间串联。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