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慈领着寺中人离开之后,陆执年就扶着棠宁进了屋中,他体贴替棠宁将她头顶幕笠摘了下来,就对上她面无表情的脸,哪怕是易容之后依旧漂亮的眼眸清凌凌地看着他,眼底没有半丝温度。
陆执年心头一窒,从袖中取出软筋散解药递给棠宁:“方才外间人多,不得已才给你用药。”
棠宁没有伸手去接,反而看向门外。
陆执年顿了下,扭头:“石安,放她进来。”
门前石安退开了半步,原本被挡着的月见快步走了进来,接过陆执年手中的东西低头嗅了嗅,才放进口中,待感觉到身体无恙她才递给棠宁。
棠宁服药之后,原本无力的身子恢复了一些。
月见替她解了哑穴后,棠宁方才能开口:“你是早就知道会有今日,算计好要用灵云寺脱身,所以准备的这般周全?”
陆执年两年前狼狈逃离京城,紧跟着陆家就出事,那之后他一直都留在北陵那边再未回过大魏。
这期间棠宁、萧厌与他交手数次,深知他在北陵势力,却从未想过居然还会那么早就未雨绸缪,命人在灵云寺布施捐赠香火,甚至还开了善堂“普济”百姓。
他将这容姓商人的身份准备的格外周全,有寺中之人作证,又有这么长时间行善的事情铺底,甚至身份广为人知,谁会怀疑他是那个截了皇后本该逃走的陆执年?
难怪他敢堂而皇之带着他们来灵云寺,丝毫不怕被人察觉。
陆执年听出棠宁话中嘲讽,抬眼说道:“我若说不是,你可相信?”
棠宁面色冷淡。
陆执年知道棠宁对他心有嫌隙,更明白他在她心中是什么样子,他有些自嘲的说道:“当初我们之间所以嫌隙都是从灵云寺开始,若非鹊山之上我一时被人蒙骗,也不至于后来你对我冷了心肠。”
“我知道陆家对不起你,也知道我往日负了你,所以当我在北陵站稳脚跟之后,命人潜入京城时就让他们来了灵云寺,月月捐赠香火,以你之名行善积德,盼着佛祖能够保佑你顺遂,盼着有朝一日能回到我身边。”
他以前并不信神佛,哪怕府中长辈供奉,族中女眷年年都来寺中祈福,但他从不相信神佛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