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折磨让他早早成了一个老头子,比谁都老,比谁都卑微。
这是一个滑稽又悲戚的人,过着悲戚又滑稽的生活。接下来的六年,秦苍眼见镰刀不知为何挂在最高的竹子上;霜雪不知为何只打击即将成熟的作物;冰天雪地,好容易养大的家禽为何困在浮冰中央;羊肠小道,狂蜂为何只追着他一人蛰;菜刀被野鸟一踩,直冲秦苍砍来;鱼线被小虫抽动,化作切割脖颈的利器……一次次、一回回,只要和黄烈在一起就会遇上危险。可每每想要不再管他,下一秒他必定命悬一线。这是活生生的威胁啊,秦苍想,若不是我还学过点本事早就跟着见先祖爷爷了。
“哎呀,秦小兄弟,想不到你还有这么凄惨的过往。”老头子又抹一把眼泪,命苦的人感触多,继续刚才的话题:“但那一年你不是已经认识我了吗?我记得那年除夕雪很大,我们齐昌很少下雪,那么大的雪更是不多见。哎,当时也不知那日就是你生辰,否则定要好好张罗的。”
“谢谢黄伯,反正都过去了。”当时只单纯把你当个精神有缺陷的倒霉鬼,这话秦苍没讲出来。
他们说的那年除夕,是秦苍到花海正满一年。
夕诏不知去哪了,自己认识的人少得可怜。
漫天飞雪,天黑得比平时都早;上午人们还兴奋地堆雪人、打雪仗,赞一句“天佑西齐,瑞雪兆丰年!”午后,就都回家准备年夜饭了。那晚风极大,除夕不做生意是红楼的规矩,西街仍开着的店也极少。街上的灯笼都显得昏黄,秦苍就瑟缩着,漫无目的地晃悠。她不想回花海小院,像是在等待一些自己也不明白是什么的东西。
孟婆婆面店外的灯笼浸泡在风雪后的雾气里,昏黄明灭,像晚江渔火。秦苍进去的时候,脸冻得有些没了知觉,说话都费劲——雪小后,秦苍就没戴帽子,披风上高高的白狐裘领,只能挡住下巴:“婆……婆婆,还有吃的吗?”
“有!”掌勺的婆婆看来人是孤身一人的银袍小公子,长长的睫毛上沾着雪花:“给小姑……给小公子下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