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帝位上的女子一脸傲意,习惯了周遭都是奉承阿谀之色,忽然有人挑衅,张岑儿反而觉得有趣。
“陶家的生意脉络延伸了整个玄武,谁不知道你陶家二爷和朕的关系,才与你处处方便,陶乐交,人不能既要又要。”
张岑儿上前,染着大红色蔻丹的指甲挑起陶乐交的下巴,像是在欣赏一件优美的器物。
陶乐交看着女子的眼睛像是在透过自己看着久远的记忆,不禁问道:“你在想谁?”
张岑儿别过眼,“不关你的事。”
陶乐交忽而觉得可笑,屈辱像是常年笼罩在王庭的冰雪一般难以拔除。
“既然陛下不想和草民推心置腹,那草民便退下了。”走至大殿门口,微微侧头说道:“陶家走到今日不光是陛下的功劳,陶家所有的生意都是分毫不差的缴纳税款,若是陛下心中不忿,给予草民的尽可拿回去,看看草民会不会跌到泥潭里再也起不来。”
张岑儿看着那在阳光下和简兮极为相似的侧脸,怔怔出神。
陶乐交有自己的骄傲,他决不允许有人将自己当做别人的替身,以后,他不会踏入这王庭一步。
银珠上前添茶,忍不住开口道:“陛下,陶公子对您一片赤子之心,凡是得到了好东西都不忘进献陛下一份,陶家生意忙碌,他还会每个月来王庭看陛下,虽然每次都说顺路,可是王庭地处极北,哪有那么巧的事。”
“够了!”张岑儿出声打断。
“都退下。”
“是。”
大殿内空无一人。
张岑儿坐在帝位上,看着空荡荡满是金黄华丽装饰的殿宇。
终于有些明白张翘的感受。
孤独,极致的孤独。
许多话只能埋在心里,不可同旁人而语。
只因她是女帝,身上肩负着国家的兴衰,她累了不能说,受了委屈也不能喊冤。
唯一能和自己说实话的人也被气走了。
就连亲生的哥哥立在面前也只有身为臣子的惶恐。
无趣。
张岑儿如今也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待在暖阁里面喝着宫中的御酒消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