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连横懒得理会,当即甩手走人。
袁新法见状,便也不声不响地回到屋内。
摸黑脱了鞋、上了炕,大胖小子已经睡熟,袁新法照例将布满老茧的手放在儿子的头上,摩挲了两下,这才在炕梢上躺了下来。
英子连忙压低了声音问:“孩儿他爹,刚才什么事儿,咋还骂起来了?”
袁新法钻进被窝,随口道:“没事儿,睡吧!”
“你一天天的,啥都不跟我说!”英子的语气有些埋怨。
“有啥可说的,睡你的吧!”袁新法瞪着黑漆漆的棚顶,自言自语道,“咱就是平头老百姓,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别的啥也不掺和,谁也不得罪。”
“过两天你该发饷了吧?这回能够数了不?”
“唉!再说吧,睡觉睡觉!对了,以后对门那两口子要是问什么,你就说不知道,听明白没?”
“嘁!谁稀得打听你呀!”
“不打听最好了,咱过咱的日子。”
袁新法自言自语了一通,转而将两条胳膊枕在后脑,听着窗外的树枝在风中簌簌作响,仿佛是下雨的声音,思绪便随之回到了几天前的那场夜雨之中……
…………
“老袁!老袁!”
阴天,风声很大,似乎随时将要下雨。
贾把头儿的声音好不容易才从小货仓那边传到铁轨上。
“老袁,扳一下道岔机!”
“啥?”袁新法从铁轨上直起腰,看向贾把头儿。
“扳下道岔机!卸一节货厢!”
袁新法迈着大步,横穿过铁轨,走到站台附近,仰着头说:“没听说这趟车要卸货厢啊!”
“放屁!”贾把头儿怒骂一声,“你还能有我明白啊?让你干啥就干啥得了,废什么话!后头那一节,跟铁轨上闲着那一节,换一下!”
袁新法不解地问:“俩都是空货厢,换啥呀?”
“让你换你就换,磨叽什么!”贾把头儿厉声呵斥道,“我都跟司机说好了,你撒冷痛快点,待会儿要下雨了!”
袁新法只好不再多问,转头走向道岔机,两条胳膊绷得结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