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直背交椅“哐啷”一声倾覆在地。
老吕瞪大了双眼,仰面栽倒,胸口的前襟上被开了个二指宽的窟窿,粘稠的黑血如孔雀开屏一般,从他的身后缓缓蔓延开来。
桌案上,碗口的边沿,迸溅了几滴鲜红。
方才把酒言欢的热闹氛围,此刻早已荡然无存。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李正身上,而他只是冲王贵和点了点头,随后便抹身回到自己的座位。
厅堂里的其他弟兄,或是震惊,或是亢奋,反应各不相同。
韩心远和赵正北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情形。
杀人,他们当然见过;但这么杀的,却是破天荒的头一次。
李正枪杀老吕,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蓄谋已久,而更像是纯粹的临时起意。
杀人越货,全凭我心。
这是天生的胡匪,只能在山头上混,永远下不去市井。
江连横见状,心里已经猜到,这老吕必定是双龙会过来串门的腿子。
不过,因这一声枪响,厅堂里的氛围也随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王贵和虽然没有说什么,但面色看上去却有些阴沉。
军师杨老邪偷偷乜了一眼大当家的,旋即一拍桌面,颇有些气愤地斥责道:“李正!你胡闹什么?江兄弟是客,老吕也是客,大家都是在线上吃的,有什么误会,都可以坐下来谈,哪有你这样的?来人,拉出去,给他长长记性!”
言毕,厅堂内外,立时应声窜出几个弟兄。
有人要拿,有人要保。
“等下!”
这时,王贵和突然抬起手,瞄了一眼地上的老吕,开口道:“人都已经死了,再来这套给谁看?反倒让我大侄儿看笑话了。李正,说说,咋想的?”
气氛稍有和缓。
王贵和挥了挥手,几个弟兄终于渐渐四散去了。
李正趁机抱拳道:“大当家的恕罪,你跟‘海老鸮’是过命的交情。江兄弟是咱的亲戚,老吕只能算是混碰的朋友;江兄弟能给咱整来喷子,老吕不过是给咱上点小贡。于情于理,咱都没必要帮双龙会说话。”
杨老邪骂道:“混账!凡事都有缓和的余地,伱至少也得让老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