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这小子的横冲直撞从开始就是装出来的。’到底是混了几十年的人精,东来只在瞬间便反应了过来。
‘只见过一贯蠢的,还没见过明白的突然又不明白的了。
这三公子忽然犯浑,陛下大发雷霆又未真正把他如何,单要他来东关宥将军这儿“磨性子”。
真是老糊涂了,竟能被王大将军在殿前跪的那会子给唬过去
上一波军粮才启程不久,何须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再度大肆征粮、并让那年轻的小将军压粮去?
这其中若没点问题才奇了。
是了是了,宥萧两家之间隔着血仇,而圣上可不是才点过左相?
是以这王三公子哪能是“戴罪”?人分明是被派来立功的。
啧,如此浅显的道理摆在眼前,竟到现在才看明白,真是罪过!’
“好小子,竟跟咱家装坏!真是徒担心了这许久。”东来公公说着,摇了摇头,先前的紧张再瞧不出半点。
“看来是老了,不中用了;连陛下都信不过老奴,要瞒着老奴了。”
“东来公公过谦。若非信任,陛下怎会安心把此重任交与公公?”一直在旁边安静看着王绚做戏的宥昀忽然开了口。
东来知道宥昀这是在给自己递台阶,也不扭捏,当即顺着话头道:“过誉、过誉。人已送到,既如此、咱家就先行回去复命了。”
闻言,宥昀略一颔首,王绚则是规矩的行了个抱拳礼。二人并不相熟,却是异口同声地道了句:“公公慢走。”
王绚带来了一封确实由皇帝手写的亲笔信。
其中提到了萧相,也提及了宥栩;但是信中真正令宥昀在意的,却只有最末的一句话。
——“如必要,朕允卿先斩后奏。”
二月十二,惊蛰。
载着红粟的车队一路畅通,提前了规定期限半月到达了东关附近。
许是因为略过身侧的风少了几分锐利,许是因为时间充裕;一眼望不到头的粮队里难得气氛轻松。
急促的马蹄声毫无征兆地于附近响起,未等众人做出反应,带着火焰的羽箭已经划过长空、扎在了粮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