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是十七年前初次拜师的时候。
“对你而言,星空意味着什么?”埃尔贝半蹲下身,与七岁的孩子平视。
彼时师父尚且年轻,他在巴黎的肖蒙山丘公园最高处已经架好天文望远镜,供两人歇息的圆亭仿照替沃里的西比勒庙宇建造而成,使得山峰看上去更加高耸。
“人类命运轨迹的投影,与潜意识沟通的桥梁之一。”被单身母亲抚养长大的布朗尼故作老成地答到。
“也许吧,”埃尔贝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他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孩子喜欢星空:“天文学家眼中的繁星呈现一堆数字,诗人心底的夜幕穿过一条银河,而在我看来,合格的占星术士应该同时具备天文学家的理性与诗人的感性。”
“那么我就是合格的占星术士。”布朗尼自信满满地宣布道。
“哈哈,那你很厉害。”埃尔贝将他带到望远镜前,开始教授具体的使用方法,待到夜幕降临,广阔星海映入布朗尼碧蓝色的瞳孔。
“师父,那些星云看上去怎么是黑白的?”
初次使用天文望远镜的布朗尼坐在原地观测了很久,这才恋恋不舍地将视线移开。
埃尔贝正手捧那块浅灰色星盘,听见徒弟的问题,他将星盘放入上衣口袋中,舒了口气。
“你平时看到的那些彩色天文图片,基本上都是靠摄影与后期加工做出来的,特别是深空天体(注:太阳系范围以外的天体),它们距离我们太过遥远,也太暗了。”
“嗯,”布朗尼用简短的语气词表示自己听懂了:“那师父刚刚在看什么?”
“那就给你看看吧,仅此一次。”埃尔贝深知他无法遏制小孩子的好奇心,于是再一次拿出星盘并在学生面前打开,借着月光,布朗尼看清了上面的图案。
他当然没看懂,所以很快失去了兴趣。
第二次,是十三年前两人在智利帕瑞纳天文台的时候。
阿塔卡马沙漠,世界最干旱之地。
布朗尼曾在白天乘坐客机时向下望去,白与棕两种颜色的砂岩在大地上肆意穿行,塑造出极似火星的地表环境。
到了临近夜晚时,师徒二人才终于抵达这座由欧洲南方天文台(eso)建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