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的高温在季觉的身体之中肆虐,融合了无数薪火的余光之后,落入了季觉的血中,瞬间,猩红化为了银白。如同炼钢炉里奔流的炽热铁浆,明灭流转,凡物之血自此更替,融入奇迹和造化的余薪。
赐福熔炉之血,顷刻而成!
剧痛和炽热的痛苦中,仿佛传来了幻觉一般的声音。饱含着愉快和欣慰。最后道别。
“汝心汝行,余烬得见。”
那个遥远的声音自天炉之相的深处传来,仿佛轻笑一般,告诉他:
“——从今往后,好自为之。”
无人回应。
漫长的死寂里,渐渐冷却的海水之中,只有一只苍白手掌,艰难地痉挛着,伸出。向着渐渐淡去异象的天空。用尽最后的力气。竖起一根手指。
袭来的黑暗和昏沉,吞没一切。咕嘟咕嘟的声音里,昏死的季觉向着海中落去。海水冰凉,不见泪光。
好像落入海中。在悠远的黑暗里渐渐坠落。安宁平静的沉没,无止境的向下,可自始至终,都难以看清水面之上闪烁的幻光。自水中诞生,又再度坠入了水中,生与死的界限如此模糊,就好像从无分别。对于工具而言,不过是从虚无走向另一片虚无。既无不舍,也没有眷恋。本应该如此才对。
可当她从孤独的长梦里睁开眼睛,再一次看到那一张笑脸时,却又再忍不住。本能的…灵质摇曳。
“早上好啊,伊西丝。”季觉敲了敲容器,挥手,微笑:“虚假的梦结束啦,休息得还好吗?”他说:“欢迎来到现实。”
伊西丝沉默。没有说话。漫长的寂静里,星光升起,落下,明灭无声。宛如疑惑的眼瞳,端详着眼前的面孔。
“是你么,先生?”
“当然啊。”季觉愕然,旋即紧张,难道是自己薅的时候没注意,哪里弄坏了?伊西丝凝视着那似曾相识的轮廓,满怀不解:“你本人的长相实在是出乎我的预料。不过,没关系,请不必介怀。我是您的工具,并不在意您的美丑。”
季觉呆滞。
“好吧,其实还是在意一点的。”伊西丝叹息,“但并没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