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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中,鬼火明明灭灭,映出喜婆沟壑纵横的脸,她凑近小鬼,目光如炬,声音发紧:“你真瞧见她脸色苍白的回来的?”
一字一句,裹挟着难以掩饰的急切,似要从小鬼嘴里抠出真相。
念头在心底飞速打转,她愈发笃定,此事定藏着隐秘,事关生死,不得不察。
“昂!亲眼瞧见的。”小鬼脑袋点得像捣蒜,脆生生应着,眼神透着股笃定劲儿。
喜婆听完,眉头紧锁,心中暗潮汹涌、盘算不停,仿若置身暗流涌动的棋局,思索着下一步落子。
几个厉鬼瞧出她的心思,相视一眼,纷纷摇头,有个胆大的飘上前劝道:“喜婆,你可别去做傻事啊!到时候可是吃不上席的,直接没了啊!”那声音带着颤,透着对马家实打实的畏惧。
喜婆嘴角抽了抽,没吭声,心里却冷哼:小瞧我了!她怎会不知马家人的厉害?
当年黄三郎贪母黄鼠狼美色,猪油蒙了心,决然背弃马家,结果呢?
马家雷霆手段一使,黄三郎被折磨得魂飞魄散,惨状至今历历在目,光是回想,都让喜婆脊背发凉。
她可不想步其后尘,但这事儿又似藏着机遇,弃之可惜。
眼珠子滴溜一转,狡黠之光闪过,她瞬间有了主意:找个冤大头打头阵,探探马家虚实,自己躲在暗处坐收渔利,岂不妙哉?
这般想着,喜婆阴森一笑,隐匿身形,悄然寻起那冤大头来。
夜幕浓稠如墨,沉甸甸地压下来,黑风村彻底被黑暗吞噬,冷风呜呜咽咽地穿梭在街巷间,搅得村里鬼影幢幢、乱象丛生。
马家老宅内,马玲花坐在吱呀作响的木椅上,肚子适时地“咕噜”几声,她揉了揉干瘪的肚皮,暗自庆幸:好在家里还有些粮食跟菜。
一旁的李发贵是个眼里有活儿的勤快人,挽起袖子,手脚麻利地收拾屋子。
地上的灰尘被掸得干干净净,物件归置得整整齐齐,他直起腰,正准备歇一歇,忽然头皮发麻,周身寒意骤起——有鬼闯进马家了。
马玲花何等敏锐,瞬间捕捉到异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寒声道:“来了,就出来吧!鬼鬼祟祟的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