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我都知,但港市电影乱世将至,我已无立锥之地,再待下去没意义。不怕宁兄笑话,我话要离开,平时称兄道弟的朋友,连一个问候电话都冇,也就沫夏和你来看过我。行业崩塌、人情又淡,坚守又违背内心,倒不如早点走喽。”
我问:“因为三洋集团?”
平卫苦笑一声。
“宁兄会馆下的龙虎武师全都冇工可做,明知故问咩鬼?”
我笑了一笑,给他发了一支烟。
“确实,我也头大。”
也许是同病相怜的处境,让平卫很有倾诉的愿望。
他点着烟之后,吐了一口浓浓的烟圈,目光暗淡而不忿。
“资本可以为所欲为是吗?我总以为,无论电影、小说、戏剧、歌曲,纵使不谈什么艺术的高大上,但总得讲究创作规律和底线,演绎人间温情、生活挣扎、江湖信义、坚守背叛、万千美好,只有这些才是永恒色,才能给予观众艰难生活一丝调剂和温暖的力量。”
“现在好喽,玩烂梗、搞暧昧,主拍情色片呐!生活难道仅仅男女下面那点破事咩?解衣舞当然比昆曲赚钱,它可以有,但若以这个为主,不出两年,几十年来港市电影好不容易在海内外打下来的江山,全要毁于一旦!到时跟樱花国一样,咸湿片将成为港影人勒死自己的枷锁。”
“我无力改变,但总可以走喽?去荷里活当场控就场控吧,至少那里还有人在认真拍电影,我揾干净饭吃饱,不至于半夜拉稀。”
我将烟头掐灭。
“若有人对抗三洋集团,你愿不愿意留下?”
平卫闻言,愣了一下。
“兄弟不要讲笑,三洋集团什么势力?大军围困,港市所有资本、电影人全已龟缩臣服,点会有人敢出头、有实力?”
我说:“港市资本膝盖软掉,但不代表别的地方不硬。还有,港影人也不全是孬种,至少你还在对抗,只不过采取的方式悲情而无奈。”
平卫脸色讶异:“海外?”
我不置可否。
“我会馆被人死死摁在地上摩擦,早就想起身抄刀砍人!”
“最近有一位大鳄联系我,让我牵线,准备对三洋集团进行反击。实话同你讲,对方打算以林禾影业作为反攻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