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习星督贝尔特语气轻慢,脸颊的肉堆积在一起,露出一个灿烂到令人不适的微笑。
听到这个称呼,时昼条件反射的后退半步,胃里翻江倒海。
这个人认识自己,或许自己也认得他。
“小猫”这个称呼,只有江溯的爪牙会喊。
江溯有一群混混朋友,每次他们发生冲突时,时昼只往死里揍江溯一个。
此时他万分后悔当年为什么不一起都揍了,这个人比江溯恶心多了。
时昼站直身体,面无表情的看着。
他们把睡眠舱内所有东西都翻出来,扔在地上,仔细查看自己有没有私藏东西。
就这点东西根本没必要这样。
时昼没什么行李,柜子里只有被褥和洗漱用品。
衣服少得可怜,几乎都是各种机构发放的制服,连身上的睡衣都是几年前免费抽奖中的奖品,衣领都磨破了,简直是个星际难民。
白炽灯冰冷又刺目,时昼闭上眼睛,回忆起刚刚的情景。
他上完夜班,中午才睡着。
平常很少做梦的他,梦到自己跟江溯在世界上某个肮脏黏腻的角落中奔逃。
那绝不是联盟,联盟中的每个人都身处注视之下,好像在透明的盒子里长成规矩的模样。
那是个绝对无序,混乱至极的极恶之地。
他们在通道里无头苍蝇般乱转,找不到出口,死亡如影随形。
绝望感自脚底攀附而上,冷汗涔涔而下,鼻腔粘膜在污浊的空气中尖啸,胃底冰凉。
一切都像真的发生过一样,真实得可怕。
忽地,时昼感受到面前气流微微涌动,睁开眼睛。
贝尔特站在他面前,掌心一翻,扔了个东西在地上。
淡黄色的橡胶圈,包裹在透明的塑料里。
时昼想起来了,这是江溯送他的毕业礼物,一大盒圆圈型的巧克力,只有这个咬不动。
他不知道是什么,打算在今晚的毕业会上问问江溯,就没顾上扔掉。
这个东西有点眼熟。时昼低头注视着它,记忆的丝线不断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