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知道不妙,就在此时,梵喝声起,佛颂之声从东大寺遥传而至,念道:“圆觉妙心幻空花,空花灭已金刚性,依幻说觉亦名幻,幻觉无觉未离幻,知幻即离离方便,离幻即觉未渐次;一切众生本来佛,无修无证现金刚,轮回空花本无生,空花灭时无所灭。”
石青璇站在门外,全身素白,头戴白花,像溶在雨夜里的幽灵。想起今夜何夜,再联想到她凄凉的身世,一阵比以前任何时刻更强烈的感觉潮水般掠过、紧攫他心灵,令他再毫无保留,愿用尽所有气力去爱护她。但他却发觉自己,双腿有若生根般钉立登门的石阶前,艰涩地吐出一句“青璇”的呼唤。
徐子陵温柔地握上石青璇下垂、抖颤、冰冷的玉手。
寇仲大笑道:“谢主隆恩,儿郎们给我改道。”
石青璇别首朝他瞧来,那双他每在孤寂的深夜禁不住思忆,可以是沉幽哀愁,又可以变得天真俏皮的明眸,露出嗔怪神色!秀额轻蹙,现出几条微细而可爱的波纹,轻柔地道:“呆子!待在那里干啥?还不进来给娘磕头请安?”
石青璇喜孜孜的朝他望来,道:“娘同意哩!”
徐子陵暗呼一口气,对石青璇,对石之轩,对他,这该是最好的了结。
石青璇死命抓紧徐子陵的手,不断摇头,一对美眸神色茫然,虽是示意徐子陵勿要依从,自己却是六神无主。
石之轩在两人身旁止步,不敢望向石青璇,目光投往供奉在屋内供奉的灵牌,叹息道:“采采流水,蓬蓬远春,窈窕徕谷,时见美人。青璇此曲《织嫁》,深得秀心太华夜碧、月出东斗之旨,且青出于蓝,我石之轩尚有何话可说?何憾可言?”
石青璇软弱地靠往徐子陵,全凭他的手轻托粉背,垂首咬着下唇,好一会樱唇轻吐道:“娘到死前一刻仍没有半句怪责你的话,她……”接着泪水淌流,再说不出话来。
徐子陵的目光从供奉在灵位前的玉箫转往跪在他旁肩并肩的石青璇处,她美丽的侧脸轮廓显现一种不可名状的哀伤,似半点不觉察到徐子陵在看她,续向碧秀心的灵牌道:“你不是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