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云螭一时没有说话,沈青禾突觉那处肩头,好像给一千条钢针穿刺了,惨哼半声,但白垩色汗津津的脸上,扭曲的笑容愈大,语调惊讶:“看来我猜错了。但莫兄总不会是问沈某的未婚妻——戚姑娘的下落罢?”
万俟云螭额角青筋一横,手下一紧。
方才一句话间,他足可以叫沈青禾死十六次。
就算想留活口,也至少有三百一十七种法子叫他后悔为人。
可是他没有动手。
他不下手,难道因为他是个性情宽厚,文雅朴实,心地善良的性子吗?
——如果有人这样平价万俟云螭,他的几个兄弟姐妹,恐怕要笑到吐血。
“宽厚?那小肚鸡肠睚眦必报冷酷无情的王八蛋,谁要认为他宽厚,谁就是天字号第一蠢货。”万俟云虬说这话时,年纪还很小,手里正攥着爱宠紫电貂僵硬的尸体——他不过是前几日差人截下一点小东西(甚至不是万俟云螭的,只是他手下人的),马上就受到这样的“回报”。
“朴实?谁?”万俟那伽笑得酒杯都拿不稳了,道:“你觉得云螭朴实?来来来,大早上的,你怕是没睡醒罢?喝两杯清醒一下!”
“他心地善……?”大长老嘴唇青紫,牙根咬紧,腹内痉挛,气沉丹田,声如洪钟,一张嘴恨不能把胃吐出去:“啊呸——!”
所以,万俟云螭不动手,并非不想杀,只因现在不能杀,得忍。
他发现,这个姓沈的似乎是有备而来。
虽然现在不能做绝,但他也不准备听这人兜圈子,手下再添三分力气,甬道内登时响起一声惨叫。
万俟云螭相信,疼痛是比任何语言都有效的问询方式。
果然,沈青禾飞快地道:“她中了毒,但我能解;我若伤一分,她的处境就更危险十分。”感受到身侧骤然沉重的呼吸,他顶着一头冷汗,心中快意无比,顿了顿,感觉莫七似要动作,又道:“莫兄,我还有个小小的毛病,挨不得痛,一受了伤,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静了一会儿,万俟云螭松开手,似乎笑了一声,给他展了展肩头衣料,道:“没人会伤害你,谁要是伤害你,我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