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诩了解皇后与太子的秉性,很快就明白这样气氛的来源,脸色微沉,但也忍着没有发作。
纪砚尘目光落在安帝身上,轻而易举便看透了他眼底那自以为掩饰得极好的自私和冷漠,他不由得默然。
以前他念着父子亲情,始终认为安帝有一天会看清。
可经历了那长达半年的追杀,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从来都是他一厢情愿,安帝此人从来没把他当做儿子。
纪砚尘垂下眸,原本拿着水果的手放下,手背上青筋凸起。
最终,率先出言的还是安帝。
他打量了纪砚尘许久,太医这段时间每一次禀告的内容再一次浮现在心头,直到此刻安帝才意识到不管怎样,太子出事,他这个当父亲的总应该关心两句,这样才不会令世人诟病。
“听说你今日吐了血?”安帝居高临下看着这个他一直很不喜欢的儿子,因为不习惯在其面前和颜悦色,他的语气很冷硬,话语也一点都不像是在关心儿子。
纪砚尘还未回话,沈皇后就率先冷哼一声:
“陛下好歹是太子的亲父,哪有这般对儿子说话的,若是让旁人听了,还以为您巴不得太子早点给您那二儿子腾位置呢。”
安帝自打登基后,还从未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落他面子,言语还如此不敬,他顿时便冷了脸:“皇后,你可清楚你在说什么?”
沈皇后看了安帝一眼,险些没忍住翻个白眼,但好歹是忍住了。
她作为皇后,总是应该注意点行为举止的。
但即便她什么没有说,那表情也足够让许多人脑补出许多大逆不道的话语来了。
就在皇后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纪砚尘忽然伸手按住了皇后,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带有安抚意味的笑容来,目光随即转向安帝,依旧是恭顺有礼的模样:“儿臣无事,劳父皇担心了。”
安帝脸色和缓些,顺势坐在李公公搬来的椅子上,无视了皇后,上下打量了纪砚尘一会儿:“你身子不好,前些天就该跟朕请旨不来的。玩也玩不尽兴,倒不如在府上好生养着。”
沈皇后瞬间就不乐意了。
安帝这话里的厌烦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