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一位身穿浅青色棉布袄裙的小丫鬟掀起车窗帘子,轻呼出声。
“哦?下雪了吗?”
在漫天飘雪中,一辆马车在官道上疾驰,挑起半边的车帘下,伸出一只纤纤玉手,似是想要抓住落下的雪花。
一张俏脸也随之露了出来。
天生的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可眼波流转间却透着一股深邃和智慧、凛然生威。
气质纯净而又清冷,竟还透着一丝凌厉。
“小姐,当心着凉。”
丫鬟有些着急,因着连日赶路,身体早已疲惫不堪。
好不容易就快要到京都了,可千万别出了什么岔子才好,否则拖着病体去拜见小姐的父亲母亲,实在是不成体统。
姜寻仿若未闻,任凭零零落落的细碎雪花落在手心,又轻又柔,可用不了一瞬间,便又化为了雪水,消失不见。
姜寻觉得有些无趣,收回了手,丫鬟连忙将车帘放下,仔细掖好,不让缝隙透进一丝凉气。
姜寻斜靠在马车内的小榻上,她觉得,自己和雪一定是有着很特别的缘分。
姜寻五岁的那一天,天上也是飘着这样的雪花。
就在纷纷扬扬的雪花中,三叔把她从姜家带走了。
她不哭也不闹,任由三叔牵着小小的自己。
小小的姜寻跟在三叔身侧,三叔走一步,她需得走上两步才能勉强跟上。
三叔发现姜寻走得有些吃力,就刻意慢下了步子。
五岁的姜寻还不知道自己要跟着三叔走去哪里,她只知道家中的嬷嬷告诉她,以后要管三叔叫父亲。
姜寻不懂,她的父亲就在侯府,是三叔的大哥,她自己是有父亲的,为什么要叫三叔为父亲呢?
姜寻虽不懂,但她没问,问了也没有人会认真回答她。
她只知道,三叔会护着自己,不会害自己。
这样想着,姜寻便没有丝毫犹豫,很听话地就跟着三叔一步一步地走远了。
雪渐渐地大了,地上的雪越积越厚,她粉红色的斗篷不知什么时候都已经变白了。
可京都毕竟不适合下雪,雪落在地上没一会儿就又开始融化了,姜寻脚下的雪一踩就是一脚泥,湿漉漉的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