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重而道远啊。
沈筝心中轻叹,看向上京方向。
也不知道她上次送出去的信件,陛下收到没有,若是收到了,也不知他会如何看待此事。
她不禁开始期待天子回信。
“大人”伍全的笑敛了起来。
有件事一直萦绕在他心头,就像一根卡在喉间的鱼刺,上也不是,下也不是,难受极了。
一丝后怕从他面上滑过,他哑声道:“那、那日事发突然,小人又不在县中,连保护自家弟弟都做不到,甚至将李山长和学子们牵连其中。幸好有您在,不然迟卿这次怕是”
怕是凶多吉少。
他自小便知道普通百姓与富贵人家的区别,这种区别不仅体现在银钱上,而是权势上。
老人家们总说“有钱能使鬼推磨”,直到这次,他才真真感受到这句话其中含义,“鬼”不会是真的鬼,但比“鬼”比鬼更为可怕。
怎么能不害怕呢?对方甚至连官家文书都掏出来了,三两句话间,便能给一个普通百姓扣上罪名。
是生是死,只在对方一念之间,他们不是人,而是蝼蚁,而是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这一恐怖认知让他感到一阵心悸,头皮发麻,“大人,小人和家人都不敢想,若是迟卿不在咱们县学读书,而是在其他书院遇到那事又有谁能像您一般,替孩子洗清罪名?”
沈筝垂下眸子,一道身影自她脑海浮现。
——那个为了治下百姓不饿肚子,甚至能屈膝求自己这个晚辈的人。
“总会有人如本官一般,将每一个百姓都放在心上,让百姓不为强权所欺。”
她穿过游廊朝自己的小袁走去,轻声道:“伍全,你可以不相信某些为官者,但永远不要对朝廷,对陛下失望。”
伍全闻言愣在原地,久久没有跟上她的脚步。
她的脊背消瘦而挺直,伍全看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语:“小人也不知道,自己对朝廷失望与否,小人只知道小心相信您,且永远、永远不会对您失望。”
有的人就是这样,她只用做自己,便可以得到其他人全身心的信任与依赖。
仿佛她无所不能、无坚不摧,一切艰难险阻,光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