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听见对面的房门“咚咚”响起——大伯一家也被叫醒。
粘贴复制一般的动作和话语,日复一日的重复着。
说起来真佩服李老太,无论转换怎样的季节,她总能在寅卯交替的时刻,准时的唤醒全家。在此时的三丫心中,对时间的精准把控,大概是李老太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吧。
吱呀的木板床声,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拖沓的破鞋子在地上快速的摩擦着,夹杂着男人的轻声嘟哝“淑珍,你说咱娘咱这么大的精神头,不管是三伏天还是三九天,她总能起这么早。可我咋老是觉得,觉不够睡呢。”说着便打起了呵欠“啊……”
女人一边往盆里倒着洗脸水,一边轻声回道“行了,她爹,你看谁家不是起五更睡半夜的。娘操持这一大家子不容易,小心一会被娘听见,又该挨骂了。”
话音未落便听到李老太的脚步声已到了门口,紧接着传来李老太的喝骂声“老二家的,你个懒货,还得老娘三催四请咋地!”
“娘,我起来了,马上就出来了。”女人急急的应道,抬头对男人笑了笑。仿佛在说“你看,我就知道,又来催了。”
男人也笑了,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眼神中有藏不住的愧疚。
三丫也醒了,是吵醒的,也是痛醒的。就奶这声如洪钟的嗓门,谁还能睡得着。
三丫正做梦呢,胸口涌入火辣的痛感,“娘……”三丫刚叫了一声长长的娘,便听到吱呀的木门被打开了,伴随着娘急急的脚步声,还有那句嘱咐“娘先做饭去,三丫再睡会啊”
三丫睁开迷蒙的双眼,摸了摸胸口,什么也没有,没伤,没痛,暗自嘀咕道“娘不是说做梦不会痛吗?”看了看身边还睡着的两个姐姐。重新躺下,抬头看着黑黢黢的房顶发呆。
爹一抬手就能碰到的房顶,黑色的茅草有些地方隐约透着点光,估计天已微亮了。
说是两间房,实际就是一间,北边靠里的角落里支着个木板床是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