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一点点弯起浅笑,少年认真地轻语。
“嗯,要等我回家哦。”
……
年底最后一天的雾色更浓了。
1231,正是钟离先生的生辰。
室内极静,只有木柴偶尔发出的细微爆裂声,轮班的护士踏着雪夜的凄清迈入了室内,嘴里念叨着年末最后一天的严寒。
“今年还要等他吗?”
下意识开口的话语在瞧见男人无言的神情后,还是下意识噤了声。
说来奇怪,这是精神病院最古怪的一位病人了。
不知多少年前被送来院里,长相俊秀得惊人,神情却温温淡淡,不哭不闹,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一坐就是一整天,若是与他对话,总能得到他在等人的回答。
噢,还有和已逝之人一直热热闹闹生活在一起的幻想。
若记得不错…是了,他是那位好多好多年前为世界格局牺牲的某位天空少主的恋人。
有多少年过去了呢?她不太记得,整个天空都因那场大战隐退,如今生活在和平中的人们,大多连曾经领袖姓甚名谁都记不太清楚。
而她自己唯一关心的,就只有钟离先生的病症。有医生说,他是被困在过去某段循环的回忆里,再也无法走出。
也有一位白术医生说,其实他自始至终都未曾被回忆困住,他只是极端清醒着,日复一日地追忆,幻想,因认同对方的理想而放手,又一遍遍惦念着某一契约,希冀着奇迹的降临。
不过…什么契约都和她现在要做的事无关。
她为男人添置了炉火,拉上了窗帘,放下了生日蛋糕。终究是在离开的前一秒,没忍住看向了他。
该怎样形容这位病人的气质呢?
自见到他的那天起,她似乎就未在男人脸上看到过希望磨灭的落寞。
他好像永远那样平静地坐在那里,像一块永远温沉的磐石,从昨日的回忆,追思到今日的回忆,再描绘起明日的回忆…
任由酒吧同款的炉火朦胧了轮廓,桌边的爆炎果滴答落下红色的果汁,也任由呼啸的风从林立的高楼飞掠窗口,扬起他迷失在思绪中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