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草原人交朋友从来都是真心实意,到中原以后非常不适应这里人的客气与礼数,桑休将心中疑问收起来,对太子说道:“既然太子妃有孕在身,我们便不打扰了,请她看在多年前有过一面之缘的情分上,为我父王在渺音大师面前美言几句。”
坦娜懵懂地站在一旁,只在听见渺音大师四个字时,重重地点头跟着重复:“渺音大师!”
她见到渺音大师时年纪并不大,只觉得那个中年女道哪里都让人很舒服,如同见到神明一般想要亲近,可她只是王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女奴,哪配往贵人跟前挤。
北罗王一直有块心病,这两年越发严重,想得到渺音大师的回应,可多少年来派了多少使者,都未能得到渺音的只字片语,于是变成了心中执念,他想亲自来燕京求见,可身体不允许,才会派桑休替他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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缉事司,檀宁正听着下属汇报今日宫中发生的事,手中慢慢把玩着玉笛。
若是池真真在此,定能认得出来那是她家传之物,自认祖归宗后,她便没再见过玉笛,也以为回到宫中,没想到檀宁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又从圣上那里讨回来,仿佛玉笛在手,他与池真真的姻缘便不会断。
“大人,一切已经安排妥当,杜大人传信回来,他已找到姓劳的江湖人,不日便回燕京。”
此事大人筹谋已久,终于到了见真章的时候,他们这些锦衣卫得了吩咐开演大戏,早就等不及了。可是坐在上首的檀宁却有些出神,他轻声问道:“桑休一共送了多少礼物到池府?”
“这……”下属在心中飞快计算,抱拳道:“回大人,共计十一次,多数是吃喝玩的,没一样是贵重的。”
那真真为何都收了?
檀宁低头笑了笑,语气森然道:“传令,三日后长公主做什么都不要轻举妄动,我要等着看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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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池真真突然醒来,捂着突突跳的心口坐起身,守夜的阿音翻身下榻,举灯掀开罗帐问道:“姑娘,可是口渴了?”
“没事,我做了个噩梦……”
虽然睁眼便忘了梦里的情景,可她仍为此不安,就着阿音的手喝了杯温茶,她在心里将近来发生的事一桩桩缕了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