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您今日怎这么早就起了?”
林煜昏昏欲睡,突然就被身后草堆里的狱友吵醒。
这个狱友并不是他家里人,而是这个月才新关进来,人家姓余,还是个御史来着,长的倒是一副刚正不阿,一看就是个清汤……青天大老爷的面相。
据说是因为在朝堂上当众喷了新君,才被皇帝下旨拉到天牢里好生反省反省。
林煜却是还不知道,这个所谓的余姓御史,正是大名鼎鼎的于谦于少保。
只不过,现在的于少保尚未发迹,因为人刚直,而又直言敢谏,被还是太子时期的朱高炽发觉赏识。
先安在了御史言官里头雕琢打磨,好等着后面再慢慢提拔大用。
林煜随口说道:“睡不着,这天牢也没个供水系统,好久没洗澡了都……还有,我说老余啊!咱俩年纪也差不多,你甚至还大咱好几岁,不用天天喊咱先生吧?”
于谦却起身,颇为郑重道:“学无前后,达者为先。林先生才学过人,见识广博,当得起先生二字!”
“随你便。”
林煜摆摆手。
“话说,昨日咱们讲到哪里了?”
“陛下要迁都南京。”
于谦立马端正其身,一点没摆什么官老爷架子,活脱脱一副求学若渴的模样。
“对,就是迁都……”林煜点头,忽地问道:“说起来,皇帝要迁都南京,关老余你什么事?还连累在这天牢里,跟咱这个诛九族的谋逆大罪做狱友,你就不怕死吗?”
于谦却说:“太祖高皇帝设御史言官,为的便是监察百官,劝谏君王,岂能因一死而畏之不敢言?”
林煜嘴角一扯:“这却是实话,不过老余啊!在讲课之前,咱还是想先问问,你为何那么反对迁都南京?”
于谦心中已有腹稿,当即不假思索道:“北京为我大明国门,又是长城边防重镇。先帝耗资巨万也要迁都北京,为的便是能够借此统合南北钱粮军力,构筑抵御草原蒙古诸部的防线。
如今新皇新登大宝,便想要迁都南京,这不仅是要让先帝二十年的苦心经营,全都付之一炬,更是要致整个长城边防于不顾。户部尚书夏原吉之流,皆为国贼,尽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