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自遇喜后,则避居长春宫中,甚少再参与内廷盛事,为了腹中的孩子能平安生下,连宫权都交给了太后。嫔妃们去探望时,亦每每见到皇后静卧榻上,服用各色安胎汤药,而太医们神色紧张而恭谨,侍立一旁。
这一日太后探望皇后归来,便在慈宁宫焚香静坐。福珈捧了一本《法华经》来供太后诵读,太后读了几段,便道:“方才看皇后谨慎的样子,看来这个孩子对她而言真的很要紧。”
福珈眉目恭顺地道:“中宫无子,等于是无依无靠。皇后已经三十五岁了,能再有身孕,真的很不容易。”
太后颔首叹道:“是啊!当然不容易。齐汝都告诉哀家了,皇后已经在烧艾了,能保到九个月都算万幸。”
福珈有些担心:“皇后年岁偏长,若孩子再不足月,那便胎里弱了。要是舒嫔有个孩子就好了,虽说她每次侍寝后皇上都让她服坐胎药,说是盼望早得子嗣,可怎么奴婢觉得那药不大对头啊。”
太后微微阖目,静默须臾,继而自嘲地笑笑:“对头不对头都不要紧,就像哀家之前说的那般,此事不必多管,那是她自己的缘法。顶多便是皇帝防着她是叶赫那拉氏的出身,再不济便是防着哀家。”
福珈犹豫片刻,替太后点上水烟,道:“皇上若要防着太后,大可不收下庆贵人、顺贵人和舒嫔,何必费这种麻烦。”
太后接过福珈递来的水烟,轻抿了一口,袅袅青烟自她唇间逸出,在空气中蜿蜒升腾。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随后淡淡一笑,那笑容里却透着几分说不出的沧桑与疲惫:“咱们这位皇帝啊,心思可深着呢。”她神情渐渐沉寂下来,带着一缕落寞与哀伤,声音低沉而缓慢,“哀家费尽心机,只盼恒媞莫要重蹈恒娖的覆辙,远嫁离京,从此骨肉分离,音信难通。”说到最后,她的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无奈与痛惜,仿佛每一字都蕴含着无尽的往事和难以释怀的情感。
重重销金华衣之下,太后日渐老迈的身量显得单薄而不堪重负。
福珈含了一丝安慰,温厚道:“太后放心。恒媞长公主和端淑长公主,都会平安顺遂的。”
这一日外头风雪初定,皇帝带着高晞月、如懿和意欢进来,搓着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