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心发觉她醒了,忙招手示意侍女们进来伺候洗漱。捧着金盆巾栉的侍女们鱼贯而入,并无一点声息。
高晞月摸了摸鬓边颈上,果然有些汗津津的,便道:“如今都过了中秋,居然还这么热。”茉心笑吟吟道:“前儿皇上正赏了一席蕲州产的竹簟,说是娘娘怕热,睡着最蕴静清凉了,娘娘正好换上试试。”
高晞月嘴角含了一缕浅笑:“欧阳修说‘蕲州织成双水纹,莹净冷滑无埃尘’,说的便是蕲州的竹簟了。难为皇上惦记。”
茉心笑得俏皮:“皇上不惦记娘娘,还能惦记谁呢?”
高晞月轻轻嗔怪地瞥了她一眼,缓缓开口道:“八阿哥都快五个月大了,皇后总是说要咱们这些有阿哥的嫔妃带着孩子多去长春宫,美其名曰让兄弟们多多亲近。她的心思啊,明眼人一看便知。”说到此处,她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不管她打的是什么算盘,这份面子咱们总归是要给的。待会儿用完早膳,咱们就早点过去吧。”
茉心伺候着她洗漱完了,便道:“皇后总说八阿哥与咱们六阿哥长得最为相像,又说只要六阿哥去了,八阿哥便能高兴一整日。八阿哥才多大啊,哪里懂这个,不过是皇后自说自话罢了。皇后娘娘也真看得起咱们六阿哥呢。”
“她这般做,无非是想借着永瑾让八阿哥在前朝中更添助力,进而笼络高家为他们效力。”高晞月拿起口脂,轻轻涂抹于唇上,对着铜镜细细端详,见唇色恰到好处,方才满意地放下口脂。
茉心撇了撇嘴,语气中带着几分愤懑:“皇后娘娘也不看看八阿哥身子这般的孱弱,能不能长大成人还是未知数呢。可她倒好,早早地就打起了咱们的主意,一心只为八阿哥铺路。这般贪心,就不怕折了福气吗?”
高晞月横了她一眼,语气冷凝道:“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八阿哥如何岂是你能议论的?若是下次再这般的口无遮拦,本宫便让你好好长长记性。”
茉心忙跪下道:“奴婢知错,请娘娘责罚。”
见茉心已然知错,并没有为自己辩解,高晞月紧绷的面色终于有了缓和,“起来吧。但切记,仅此一次。”
“是。”茉心这才起身,“多谢娘娘饶恕,奴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