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电话是妹妹姜依瑶接的,语气讥诮嘲弄。
想到自己就快死了,姜知雪没心思和姜依瑶呛声,有气无力的说道,“手机给爸妈,我想跟他们说说话。”
“别了吧!”
姜依瑶嗤笑,“爸妈在新西兰养老,以后你少叨扰他们,姜家还有你这么个窝囊废,我都替二老丢人!”
啪嚓——
电话断了。
姜知雪双腿一软,只觉得疼痛难忍,血液直冲脑门心。
天旋地转,她扶着街边的景观树蹲下去。
眼前走来车往,有人停下来,却不敢搀扶。
“老婆婆,你还好吧?”
“别被讹上,打120!”
姜知雪的心好痛,要裂开了似的。
吵吵闹闹的声音,从模糊到清晰,越来越刺耳。
“姜建国,全赖你!你看你把那野丫头养的白白净净,跟个狐狸精似的,整天招摇过市。现在好了,本来安排的是瑶瑶跟厂长家儿子相亲,阴差阳错相中了你捡来的那死丫头!”
“手心手背都是肉,文娟啊,张承武相中谁,都蛮好的嘛!”
“好!好你个鬼!那能一样吗?瑶瑶是咱亲生的,她不是!”
姜知雪睁开眼,喉咙里似乎烧着一把火,灼得又燥又疼。
发黄的腻子墙,熊猫图案的花布窗帘,一张为人民服务的画报,图钉边上挂着一顶蓝色工帽。
虽然已经过去了四十年,但姜知雪很清楚的记得,这是她的家,她的房间。
人死之前的走马观花么?
她想着,撑坐起来,铁架子床随着她这个动作而’嘎吱嘎吱’的响。
门外的争吵声愈演愈烈,伴随着女孩子的哭泣声,“妈,你别说了,呜呜,承武哥就在职工楼下等着见姜知雪,你想想辙,拆散他们!姜知雪她凭什么啊!妈!”
姜知雪听出是姜依瑶在哭嚎,忽然想笑……
当初她死守’爱情阵地’,绝不在父母的威逼利诱下妥协,非嫁给张承武,死之前还得重温旧梦!
八十年代的职工宿舍不大,客厅兼并厨房,两间卧室,小到连洗澡盆都放不下的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