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间,她的儿子已经长成了大人,恍惚看去,他的身影与她脑海中梁信的身影,渐渐的重合在一起,胡夫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权力如斯可怖,竟能吞噬人的心智,改变人的模样,叫人为之癫狂,连亲身父亲也能算计么?
胡夫人带来的胡行,乃是胡昉一母同胞的兄弟,深得胡夫人信任。
他按照胡夫人的意思,将当日知情的下人,以及梁信身边的人一并关押起来,等待胡夫人处置。
至于寿州刺史府内,当日来赴宴的大大小小官员们,虽然风闻了这桩风流轶事,却无人联想到是梁之于借着内帷一事夺权。
梁信醒来,果然如同大夫所说,口眼歪斜,身体动弹不得,与往日儒雅模样大相庭径。
见了胡夫人,他口中“呜呜”出声,要说什么,只是说不真白。
胡夫人见他这般瞬间老了十岁的样子,忍不住伏在他身上痛哭流涕。
梁信的眼珠转动间,看见了端坐一旁,指挥人扶起胡夫人的梁之于,顿时脸色涨的通红,恶狠狠的瞪着梁之于。
因着用力,他面目狰狞起来,口眼歪斜的更加厉害,一线晶亮的涎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胡夫人忙上前去看,恰好挡住梁信的视线:“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她慌张喊人:“快!”
“快去叫大夫过来!”
跟着来的仆妇忙去外间请大夫过来。
恰在这时,蔡凌玉端了碗药,婷婷袅袅的走进来。
她搁下药碗,快步到了梁信床前,抽出帕子擦去梁信下巴上的口水,拿了枕头垫高在他头下,取了巾帕围在身前,又回身端了药碗,用银勺舀了药汁喂给他。
这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显见是做的十分熟练。
梁信却不大配合,他“噗”的一声,将喂进嘴里的药汁喷了蔡凌玉满头满脸。
褐色药汁喷撒在蔡凌玉头脸、前胸上,将一身衣衫晕染得十分难看。
蔡凌玉脸上却不见半分恼色,她只是拿起帕子擦了擦梁信嘴边,缓缓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