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上座的张公没有开口,他忽然前额点地,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
此时,前厅除了他们,只有陆槐、庄青如,以及迟了一步,只能来听个经过的游璟和临欢。
白韵和卫惊鸿受了重伤,已经被送去后院休养了。
见季素商的额头都被磕破了,张公都没有回应,陆槐实在有些不忍,低声求情道:“先生……季师兄也不是故意的,况且,他也没有真的将契书送出去。”
“嗯?”张公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陆槐立刻闭嘴退下,在心里默默地给师兄烧了一炷香。
这一次,先生好像当真生气了。
也不知季素商又磕了几个,张公终于开口,“怎么?你是觉得你把头磕破了,老夫便会原谅你?”
“学生不敢!”季素商连忙抬头,鲜血从他的额头落下,又顺着他的脸颊流向地面,看起来好不凄惨,“学生自知犯下大错,不求先生原谅,但求先生给学生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那你说说,你错在哪里了?”张公质问道。
“学生……”季素商开口便解释,“学生,不该盗取重要的证据……”
话到了嘴边,他却发现语言是有多么的苍白,他该如何解释呢?说自己为了一个小娘子,背叛了自己的先生?
还是说他不该去学那些江湖意气,和卫惊鸿一道去刺杀丘将军,以为这样就可以伸张他们心中的正义?
“哼!”张公一拍案桌,大声斥道:“怎么?说不出来了?那老夫替你说!”
“你救人心切,老夫不怪你,你偷盗证据,老夫也不怪你,人都是有私心,你的错旁人未必不会犯。可是你错就错在轻信他人蛊惑,以身犯险,去刺杀一个不能刺杀成功之人。”张公暴喝道:“你以为你自诩正义,实则愚昧无知,狂妄自大!他丘将军要是能让你一个书生随意杀之,何至于洛阳人人怕他?”
“你想救人,大可以将这件事告诉你师弟,请他与你一道商议对策,而不是和一个同样仇恨在心的人去自寻死路!”
“你从小便性子单纯,耳根子软,老夫置身泥潭,却从来不让你去接触这些弯弯绕绕,为的便是怕你受不住诱惑,守不住本心,可你呢?老夫只是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