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哦”一声,挑眉:“他们催他们的,关朕屁事。”
陈公公眼珠一转,懂了,颔首应了一声“是”。
他转身欲走,李世忽然又道:“慢着。”他顿了顿,“让她抽空来见朕。”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慢慢转头,望向窗外。
透过窗棂上雕花,他看着殿外跪地不起,依旧要逼他收回长公主“监国”之权的人。
李世觉得他们和自己一样,都很可笑。
他们可笑是可笑在,李氏一族只有他和李念两个人了,他没有太子,连叔伯姨姨都被梁王在高祖起事时被杀了干净。
现在他病重,监国之则不给李念,难不成给一个外臣?
而他自己可笑,则是明明无愧天下,无愧百姓,可事到如今,居然要被权力裹胁,要被这群混账东西,逼到这般地步。
高高在上的龙椅,和没拿到最大权力的皇族。
若此一难不解,天下就没有明天。
他比谁都清楚,又比谁都痛苦。
明明,他们追随他时,口口声声都是为了百姓,口口声声都是天下大义。
他果然年轻,看得懂兵法三千,却做不成杯酒释兵权。
针锋相对,当是在所难免了。
邵家这几日确实不平静。
邵思昌日日都说自己见到了鬼魅。
从柳白心开始,还看到了自己的发妻。
最初还说是夜里看到,后面已经变成不分昼夜。
起初邵平认为是李念干的,可后面,邵思昌隐隐说出很多李念不可能知道的人名,邵平这才觉得事情蹊跷。
他站在院子门口,来回踱步许久,见邵安回来,赶忙迎上去。
“父亲这样不是办法。”他直言,“而且我觉得,应该是错怪长公主了。”
邵安刚刚从内阁出来,他心情不好,听到这话,更火大:“我早与你说过,李念身子不好,门也不出,日日都在院中晒太阳,哪里干得了这样的事?”
他气不顺,抬脚就往府里进。
邵平跟在他身后:“是是是,是我错怪长公主了。”
他说完这些,目光一眼看到邵安胳膊上一道破皮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