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岁咬咬牙,大着胆子应道:“为的是圣上。”
“只是如此先斩后奏,到底有欺君之嫌。”
“臣妇之夫得帝师恩情,不敢辜负帝师一片苦心,遂与臣妇分道行事。”
“臣妇身为妇道人家,听不懂夫君口中什么大局,只知欺君之罪不是儿戏,为此一夜辗转难眠。”
“今日得幸面圣,臣妇实在难藏忧虑,这才斗胆开口求情。”
“圣上,帝师既是一片苦心、一腔忠义,圣上可否从轻发落,容帝师颐养天年!”
沈嘉岁边说着,似乎也渐渐寻到了底气,这会儿面容坚毅,以额触地。
盛帝垂眸,就这般静静地看着沈嘉岁,似要从她的神情举止中找出什么破绽或异样来。
福顺公公原还在心中摇头,可听完沈嘉岁这番话,渐渐咂摸出些许意味来,又不由眼眸微亮。
盛帝沉默良久,再开口时,稍稍缓了语气,“听闻帝师很是欣赏江夫人,连拓碑的本事都悉数传授给江夫人了?”
沈嘉岁闻言点了头,言辞恳切道:“圣上,帝师对臣妇爱护有加,不仅教臣妇拓碑,甚至将传家宝玉也赠给了臣妇。”
“想来彼时,帝师便有为圣上舍己身赴汤蹈火之念,只是臣妇愚钝,不曾意会。”
沈嘉岁说着,将怀中玉佩掏了出来。
福顺公公见状眉心一跳,这才确认,这江夫人一言一行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并非他所以为的鲁莽愚蠢。
盛帝微一抬下巴,福顺当即意会,上前将玉佩接过,呈到御前。
盛帝抬眸一瞧,当看到上头那个张扬飞舞的“蔺”字时,不由心头一颤。
这是老师早年的字迹。
瞧玉佩的成色与光泽,可见是常年摩挲把玩的。
盛帝瞧了良久,再移开目光的时候,神色温和了些。
“帝师之事,朕自有决断,修直还在婚假之期,江夫人代朕传句话,叫他好生歇着吧。”
说完这句话后,盛帝起身抬步离去,淡声道:
“福顺,送江夫人出宫。”
沈嘉岁急忙行礼:“恭送圣上。”
亭中一下子没了声响,直到福顺公公折返,弯腰将玉佩递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