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帝坐在御书房中,听闻赵怀朗求见时,不由眉头微挑。
离那日早朝下令张献彻查吏部,已经过去六天了,倒还算沉得住气。
盛帝心中稍感满意,随即将面前的奏折往案旁一推,在福顺公公的注视下点了头。
福顺公公见状,急忙快步出殿传禀。
片刻后,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
盛帝状若随意地抬头,便见赵怀朗身姿挺拔,迈着有力的步伐走了进来。
待走到近前,赵怀朗恭敬地撩起衣摆,双膝跪地,低头垂目,恭敬行礼: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起来吧。”
盛帝淡淡应了声,目光暗含探究地落在赵怀朗身上,又隐隐生出了一丝期待。
如今崔家大厦将倾,淑妃又被禁足,却不知老二会作何反应。
这几日并未瞧见他有什么大动作,可见还算是个安分的。
盛帝正这般想着,那厢赵怀朗已缓缓起身。
他那双隐布血丝的双眸落在面前的青玉砖上,心中苦涩已油然而生。
他自幼便对父皇满怀孺慕,那是根植于血脉中的本能,亦是对皇位之上,那至高无上之人的尊崇。
然而,随着年岁的增长,随着父皇的目光永远只停留在大哥身上,他心中的苦涩与怨愤也渐如野草肆意蔓延。
大哥薨逝后,他以为父皇终于能注意到他了,正当他难掩期待与忐忑时,父皇又将三弟抬了出来。
而这时候,外祖父也终于告诉他,原来父皇早就答应过,会将储君之位传给他!
自食其言,出尔反尔。
那一刻,他心中的怨怼攀至顶峰。
这二十多年来,他所经历的每个艰涩难熬的瞬间,每个愤懑难平的时刻,皆是父皇亲手给予的。
而每一次,是外祖父慈爱,母妃温柔,抚慰关怀,倾力相护,助他走到今日。
他早已不奢求得到父皇的重视和认可,而今父皇却为了给烨儿铺路,将刀刃伸向了外祖父和母妃!
思及此,赵怀朗几乎难抑心中怨恨。
盛帝见赵怀朗始终垂首而立,心知肚明他这几日定万般煎熬。
但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