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是……是啊。恭……恭喜。”
烛光亮起,暖黄色的光扑在脸上,愈发衬得牧鸳鸳一张小脸白得几近透明。她嫣然一笑,“大伯父,是真心为鸳鸳高兴的吗?”
“自然……自然是,父母之爱子……”
牧鸳鸳笑着打断,“原来大伯父也知道这个道理。如今鸳鸳有了这天大的好机缘,可大姐姐却死了。”
她秉烛,上前一步,烛光映着眼中的火,“大伯父,你对先头大伯娘、大姐姐做了什么,鸳鸳也并非全然不知。你后悔吗?”
火光映到牧殊城脸上。
他觉得刺眼。可就连别过脸避光,现在的牧殊城都做不到。
只好疯狂眨眼,倒弄得眼睛红红的,好似要流泪似得,“怎……怎不悔?可安儿、安儿……你姐姐,已成了……太子妃,未来、未来的……皇后。”
事已至此,若说悔,似乎,也没那么悔。
不过就是觉得,若是沈氏和牧云媞还活着,现在定会把他这个病人伺候得更舒服。
可前几日太子府不是已经传信,太子妃不日就将回门吗?到时候,见他这个亲爹过得这样凄惨,太子妃就是想不管,不还有太子呢吗?
太子可是一向敬重自己,又最重孝道的。
上次他带着府兵闯入太子府,不也是看在太子妃的面子上,什么事儿都没有吗?
这牧鸳鸳能入宫为妃是好事,可自己二弟是个傻子,需得先行抑住……
飘远开去的思绪,被牧鸳鸳一声轻笑唤回,“大伯父,鸳鸳有一事不明。”
牧殊城:“……何事?”
牧鸳鸳笑容很深,“若再给大伯父你一个机会,你、你……大伯娘和云媞大姐姐的事,你可还会,那样选择?”
屋内,长久的沉默,只闻得烛火毕剥声。
终听得牧殊城嘶哑的一声:
“……是。”
这几日瘫在床上,他想了很多。
他对沈氏……不是没动过心。
可江南首富家的嫡女,那么高高在上,光辉耀目的存在。他光是站在她面前,都要被她身上的光芒刺得不敢直视。
沈氏嫁入牧家,一点所谓的“牧家规矩”都不曾遵守。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