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你们种粟米一样,把种子埋到地里即可,但不能埋太深。良田的话,一亩地用种五升,薄田是三四升。记住,一定要在下霜之前种上,太晚的话可能会影响收成。它也可以像粟米一样磨成面,就是太费力气,不值当。”赵田典边说边回忆着从长安城里来的贵客那里听来的内容,他也想让这里像关中地区一样冬种宿麦、春种粟米等物,一年两熟,能让不少人有机会活下去。
接着另有一个面庞黝黑、眼睛中带着算计的男人再问:“赵…田典,我们之前听说的都是种春麦,现在种宿麦,能活吗?要是我们从粮铺贷了粮种,种到地里不能收粮食,可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其余人听到后皆望向面色沉了一下的赵田典,对于种宿麦这件事情,谁也不想去冒着风险尝试。
还有人撺掇着让张福今年先种,如果真的有收成,其他的人家等到明年这个时候再种。
心里升起了一股火的张福咬着牙狠狠瞪了一眼刚才起哄的男人,心想着若那人以后再来家里求自己办事儿,一定会放犬把他赶出去。
起初给张沅置办妆奁时,张福从李介的家里抱了两条犬,一条算作了张沅的妆奁,一条留在了家里养着看门。
眼看还有人跟着要起哄,赵田典忙高声阻止:“我等是奉天子之命来劝说你们种宿麦,也是为了你们明年不受饥饿之苦。你们若不信,大可不种,何苦去为难他人。再说,这种宿麦的说法又不是我和王三老、张里正三个人编出来的,关中地区在几年前就开始大规模种宿麦,周朝时的晋国、郑国之地也能种宿麦。”
众人听后改为小声议论起来,即使赵田典说的有理有据,他们也不会真的相信。只有见旁人真的种出来,才会一个个跟风行动。
口干舌燥的赵田典见状不想再说下去,便低声建议王胜:“王三老,他们一时之间是不可能相信的,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去下一个闾里吧。等到明年夏天有人收了粮食时,他们自然就会信了。”
“那就依赵田典所言吧。”王胜说完,被一直没有说话的魏安国搀扶着往人群外走,他们还要在天黑之前去一趟杏花里。
待三人离开后,觉得聒噪的张福赶忙让众人散去,随后和张沅、李安君一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