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扬在萧宝月冷冷的目光下,泰然自若,一边挡着太阳,一边伸了个懒腰。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萧宝月开口:“怜三,替他遮阳。”
“是。”怜三躬身而应。
伞开影落,撑起一片阴凉。
王扬只觉神清气爽了几分,又吩咐怜三调整角度,确保阳光被一丝不漏地被阻挡在外:“再往下一点,低,再低,对”
萧宝月冷声催促道:“好了,谱也摆够了,接着说吧。”
王扬在伞影中活动了一下筋骨,这才慢悠悠说道:
“以汉之强,戮力殄灭羌种而不可得,今我朝疆土,不过汉之半,欲扫荡群蛮,使无遗类,岂可得乎?若攻而不尽,讨而不除,上者如武侯之“粗定”,下者则大军未离其境,而蛮人复叛之心已萌,故南蛮之乱,历汉、吴、晋、宋至于今而不绝,此所谓‘用威不足服’也。”
萧宝月点头:“那下一句‘用德不足抚’我大概也能猜到是什么意思了。这是说蛮人顽梗不化,贪鄙愚昧,故难以德怀,易以威服。是以历朝虽不乏用德而抚之者,然终不能成。对吧?”
“用德或可暂时有效,然恩义皆系于一人之身,感化成否,又全由对方心意而定;或人走茶凉;或养成骄虏;或以怨报德;或担米养仇,凡此种种,不一而足,此所谓用德不足抚也。”
萧宝月沉思道:“用威不足服,用德不足抚所以当威德并用。”
王扬道:“威德并用,不如王霸道杂用。”
“王道不就是用德吗?霸道不就是用威吗?有何不同?”萧宝月问。
“王道和用德可不同,霸道和用威也不同。用德不足王天下,用德又用手段,而后可以称王道。”
“用德我已经知道了,手段是什么?”
“你真的知道用德吗?”王扬反问。
“当然。自古用德治南蛮者不少,蜀张嶷为越嶲太守,以恩信劝蛮,厚加赏赐;孙谦镇三峡,布恩惠之化,所掠蛮人生口,皆放还家;臧严监义阳、武宁二郡,单车入境,不以兵戈,群蛮悦服;刘诞为雍州刺史,遣使说叛乱之滍水诸蛮,许其各还本居,自新改过”
王扬失笑:“这算什么用德”
“那什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