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张灯结彩办喜事,却静得出奇。
“喜”是因为吴县丞要收第八房姨娘。
“静”是因为新姨娘上吊死了。
两个家丁用草席把人裹了,从后门悄悄溜出去,直奔乱葬岗。
当然要悄悄,因为这姑娘是被家人绑来的,为了和吴县丞做见不得人的交易。
“这死丫头真是不知好歹!”
家丁掂了掂手中的草席,“李家过的什么日子,老头子残废,当家的好赌,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瞧这,轻得都跟羽毛似的。”
同伴附和:“咱老爷虽然年纪大了点,房里人多了点,但到底是个官家人,手里随便漏点银子就够平头百姓吃喝几年了!”
“这县里谁不知道,能被咱老爷看上,那是天大的福气!”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草席里的李荀月听他抱怨了一路,想说一句“闭嘴”,可身体却不能动弹。
本来穿越就烦,还穿成个能听不能说的“活死人”,更烦了!
她到底死了还是没死?
据说人死前会看到走马灯,可是李荀月没有。
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意识快要消散时,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一拳干倒了意图轻薄她的浪荡子,误打误撞闯进一间古色古香的屋子。
屋中纱帐层叠,焚香袅袅,有一美人长发如墨,鼻挺如峰,正阖眼小憩。
她一时色欲熏心,忍不住凑上前去仔细观摩。刚走到床边,美人突然睁眼,无情地送给她一脚。
“咚”的一声,梦碎了。
李荀月又回到了医院病床上,继续开启与死神的斗争,一斗就是半年。
初秋的暴雨夜,李荀月去世了。
当她再次睁眼,已经变成了大梁朝的李荀月。
差点做了县丞小妾的李荀月。
上吊自尽的李荀月。
李荀月得出结论,她还是死了,只不过死成了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的命运似乎比她的还曲折点。
前十六年是尚书府里娇生惯养的贵女甄荀月,爹娘疼竹马爱。
正满心欢喜地等着做新嫁娘时,却被告知身世是假的。
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