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脑子全被步步紧逼的恐怖占据,乔非得狠狠踢一脚这个不长眼的奴隶。
不仅不替自己挡鬼,还要自己拖着他逃命,简直倒反天罡,到底谁是主子谁是奴才?
漫长而令人窒息的追逐中,台阶终于到了尽头,眼前的模糊轮廓变成了开阔的顶楼。
薄荷绿的房顶上开了几扇落地窗,带着冷意的月光倾斜照入,把里面的摆设照得纤毫毕现。
顶楼的空间很空旷,只有中央立着一个巨大的雕像,面目空白的神仰躺着,以溺水的姿态。
祂的手竭力向上伸着,双手捧着一个直径一点五米的碗形容器,头却深深下沉,陷入不存在的水面下。
见到这尊雕像的信徒没有一个不感动得流出热泪,一步一叩首跪到神像跟前,颤抖着亲吻神在世间的化身。
这就是他们的神啊,这就是他们的主啊。
即使自己溺毙于深水,也要托举着他们去呼吸最后一点空气。
即使他们的国家被魔鬼诅咒,即使这片土地变成死地,主也从来没有抛弃过他们。
就像现在。
主在很高很远的天上,俯身听着他们虔诚的祷告。
只是天高路远,人心芜杂。
—————
乔感觉自己的心脏随时会因为过高的运动负荷而停止跳动。
在看到神像的那一刻,他的身体里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几乎是抡起胳膊就把一路牵着的奴隶扔进了神像捧着的石制容器中。
——那是神倾听他们祈求的耳。
身后的脚步声被拉远了一些,又迅速接近。
快啊,快……
乔心急如焚,但越是焦急越是容易出错,他去拔佩在腰间的剑,掌心被湿黏的汗糊住,手滑了好几次都拔不出来。
在厉鬼的冰冷触及到他后颈皮肤的一刻,他终于顺利地拔出了佩剑,无比迅速地插进了躺在容器中的奴隶的胸膛。
鲜血在这一刻从伤口飙射而出,却被无形的力量挡住,没有溅出半滴,向着石池底部缓缓汇聚。
即将得手的厉鬼好像看见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
它一步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