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间，凌荆山感觉似有一股力量推搡他，将他弄醒。
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庞。
“爹？你怎么在这里？”凌荆山坐起身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辰儿，你娘说你今天又做错事情惹你爷奶生气了，你快跟我回去。”许忠诚拉着凌荆山的手腕。
“哦……”凌荆山乖巧地站起身，任凭许忠诚把他拽下炕。
他心里盘算着，今天晚上得找个机会逃出去才行，不能再继续呆在许家了，否则早晚会被饿死。
父子俩匆匆忙忙地离开家，来到村头。
这个时代，没有电灯照明，黑漆漆的夜晚格外吓人。
许忠诚拿了火柴，点燃手臂粗细的蜡烛，然后递给凌荆山：“点上。”
凌荆山用打火机点燃蜡烛。
蜡烛幽蓝色的火苗窜了起来，微弱昏黄，映衬着凌荆山苍白稚嫩的面孔，显得格外诡异莫测。
“辰儿，我们现在回去，你爷奶肯定要揍你，你怕吗？”许忠诚低声询问凌荆山。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回去挨顿揍，比在县城当兵好。
凌荆山摇头：“不怕，大不了就被赶出去嘛，反正我现在不缺衣服穿。”
在这个贫困的年代，没有工作，就相当于断了粮，只有挨饿的份儿，饿极了就只能去偷鸡摸狗。
在凌荆山看来，这种偷鸡摸狗的营生，他这辈子估计都不会碰一下。
毕竟这玩意儿太脏了。
许忠诚犹豫片刻，轻声提议：“我听说镇上的纺织厂招人，你不如去干活吧？你爷奶肯定不舍得你这么小就出去抛头露面。”
凌荆山诧异地看着许忠诚：“纺织厂？”
许忠诚说：“对，我听隔壁老李说的，你爷奶每次吵架都是因为纺织厂的事儿。”
“我咋不知道？”凌荆山纳闷。
他这段时间基本上都待在老宅，除了偶尔出去一趟，其余时间都待在房间里。
许忠诚讪讪道：“可能……可能是你记忆混乱，把你忘记了……”
凌荆山挑眉：“真的？”
许忠诚连连点头：“真的，你别忘了我跟你一样大的时候就辍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