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让苏旭打着骂着威逼着支棱起来还不到一年的功夫,怎么就赶上这么大担子要她担起来?她要是没法子及时救苏旭,苏旭会不会真被千刀万剐啊……
柳溶月眼前没来由地浮现了当初让苏旭扎出来那袭千疮百孔的锦袍,那锦袍仿佛一下子罩在了苏旭身上!柄柄钢刀,三刀六洞!汩汩的鲜血,染透了衣裳!
柳溶月一头扎到水里,想干脆把自己憋死算了。
但是她不能憋死,苏旭的案子还没尘埃落定,她要想尽办法救他的!
可怎么救呢?眼前似有千头万绪,无奈她丝毫不得要领。
苏旭说要将账册拿给皇上看最好,她上哪儿去找皇上啊?!
愁死人了……怎么办啊……
那一瞬间柳溶月好想苏旭!
要是苏旭在就好了,她有事儿从来都跟他商量,连晚上吃什么都恨不得问问苏旭的主意。柳溶月简直心生怨怼:苏旭……碰上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能离开我去坐牢呢?
再想一想,柳溶月就更加难过了:这世上也没有比苏旭更倒霉的了。一天天傻丫头似地什么案都敢问的是我;背了三句圣人之言就当此生圭臬,拿大道理挤兑苏旭的是我;要死要活非得去探查殷山的是我;拉着拽着苏旭去杨家坨治病的是我;就连在山上发出响动把坏人招惹来的还是我!
官是我当的,祸是我惹的!
想这一年来,风风光光、坐衙拜印、应酬官员、大喝花酒,合着好事儿都是我得着,到坐牢挨打坐等杀头全让苏旭担了!苏旭就当了一年厉害老婆怎么就混出剐罪了?你说他是招谁惹谁了?!呜呜呜……苏旭好可怜……
柳溶月这边儿正哭得拾不起个儿来,忽然觉得有人温柔地拍了拍自己肩膀儿。
她勉强抬起头来,透过朦胧泪眼,没想到居然看见寒香了。
寒香端了盘儿点心,轻轻地坐在了柳溶月跟前儿。
柳溶月没想到这个曾经恨自己不死的姑娘,如今竟然怯生生地:“诗素睡着了。翠书姐姐拿汤婆子给你熨着被呢,丹画姐姐怕你冻着拿炭添火盆子去了。自从你和旭哥哥不住这里,东苑的丫鬟就少了。奶奶要是不嫌寒香晦气,就让我服侍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