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老大了,那都是他的命。”老许狠狠的吸了一口烟,然后说道:“我再想想办法,就算是贱卖,也得换点钱出来,咱们给儿媳妇儿的月子伺候好了,再给她一笔钱,也不算亏待她,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至于孙子,咱们就自己养吧,不能白白耽误了人家。”
“是这个理,我也是这么想的,可这阳桃要怎么卖得掉?”许母感觉自己做饭都没精神了:“辛辛苦苦种了一年,当祖宗一样伺候着,今天怕肥不够,明天怕水不够,后天又怕水多了,投了多少肥料钱进去,就这样贱卖,恐怕连一半的本都收不回来!”
她呜咽着哭起来,声音十分凄苦。
“你别哭了,再叫儿媳妇儿听见。”老许用烟袋锅戳戳她:“你快去做饭吧,咱俩不吃,孕妇还得吃呢,我先去找亲戚借点钱,总得把生产的钱预留出来,至于阳桃,我明天降价再卖卖看,只要够便宜,总有人要的。”
“那和白送有什么区别?”许母擦干眼泪,嘟嘟囔囔的进了灶房。
外面,老许的脸色又阴沉下来。
是啊,贱卖的话,和白送又有什么区别?
他今天在城里已经打听过了,往年阳桃的收购价是八毛左右,今年居然有收购商出一毛钱,要是一毛钱一斤卖出去,那真是亏的什么都没有了。
再者,今年的阳桃贱卖了,明年的怎么办?
他们都是本本分分的农民,一辈子就打磨了种猕猴桃这一个手艺,如果猕猴桃卖不出去了,这果园难道就这样关门了吗?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还没有过去,生活的重担就已经重新压在了这位老父亲的身上。
他痛苦的呻吟一声,努力压制着嗓音,不想叫灶房里忙活的老伴听见。
一毛钱,一毛钱一斤,还不如拿去喂猪,宁可不要这钱,也不想叫那些收购商占这样大的便宜!
可是……
可是那样的话,今年可就真的血本无亏,颗粒无收了。
怎么办,要卖吗?要同意这吸人血的价格吗?
老许转头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