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亥时,六部尚书才头昏脑胀地告退。
皇帝坐在寒风中,面色凝重。
太子开口道:“父皇,此番赈灾,儿臣请旨亲去。”
皇帝瞬间清醒,立刻否认,“不可!你是储君,怎能冒险?”
太子:“儿亲上战场时,也是储君。”
“那怎么能一样!”
皇帝语重心长道:“你带兵出战,刀枪剑戟皆是看得见的,这疫病却是防不胜防!如今天下安定,你若真要为百姓出力,坐镇京中即可。”
太子起身,对着皇帝静静一拜。
皇帝叹了口气,心知又要来了。
太子坚定道:“儿臣此番去临州,一为治疫,二为江南赋税、土地兼并,世家这块毒瘤已经不能不除,否则,儿臣寝食难安。”
皇帝默了默,说:“朕知道,你两位准太子妃皆……”
“儿臣不是为了私仇,是为百姓,也为我李氏皇朝能千秋万代。”太子道。
深知爱子的脾性,皇帝思索片刻,只能采取怀柔政策。
“你今日也看见了,你母亲是什么性子,若是你有事,别说为父受不住,你可曾想过你母亲?”
太子:“淑母妃是儿臣养母,为人宽厚敏慧,她膝下八弟虽年幼,却颇有天资,儿臣若有不测,父皇尽可立八弟为太子,江山后继有人,母后也能安享富贵。”
皇帝:“……”
这犟脾气……也不知是像了谁。
拦也拦不住了,他干脆道:“要去就去吧,只是务必小心,若有不测,立即回京。”
“儿臣遵旨。”
说完了正事,皇帝有意扯点轻松的,缓解一下情绪。
他说:“此番出京,若是遇到可心的女子,也可带回来,你那东宫也太冷清了。父皇像你这个年纪时,已经与你母后成亲了。”
老生常谈了,太子都懒得敷衍,应了一声,转身便脚步带风地出了殿。
皇帝站在冷风中打了个哆嗦,接着又连连叹气。
抱不着皇孙。
烦啊。—
“姑娘,已经亥时了,您还不歇着吗?”
相宜忙着琢磨药方,更惦记着陈姑娘的病情,所以一直没睡。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