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膝盖,早就软得见人就跪。
“起来吧。”
霍承熠冷冷瞥眼,仿佛叶宝珠这一跪,于他而言无关紧要。
“你我主仆有别,本将不便带你上马,你便随我麾下将士步行回京吧。”
叶宝珠垂头,眉眼间尽是谦恭柔顺。
“奴婢领命。”
不领命又能如何?
从前霍承熠每逢休沐,便要带着她同骑一匹宝马去郊外狩猎。
那时的他小心翼翼,生怕将她磕了碰了。
鲜衣怒马的小将军,甚至亲自走在泥泞路中为她签马。
如今只一句主仆有别……
哪怕一句男女有别也好啊。
叶宝珠转身走至军队最后,在身强体壮的军士间,身子削瘦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似的。
至此,叶宝珠才取了面上棉巾。
从前那张曾引得万千才子一睹的绝色容颜,如今蜡黄满面,憔悴得仿佛只吊着一口气。
霍承熠只远远一瞥,诧异之下迅速嫌恶地避开视线,鼻腔中仿佛还残留着她身上令人作呕的气息。
哪怕十几年的情分,他也无法心生怜惜。
这是她欠清绯的。
只让叶宝珠在疫病所三年,算是便宜她了。
二十里的路程,膝盖骨缝中针刺般的痛,让叶宝珠逐渐与队伍拉开距离。
去年冬日,叶清绯为表仁善,曾带人前来疫病所施粥。
她这个冒名顶替的罪女没资格进门侍奉,便在冬雪中跪了两日,直到叶清绯回府。
她的膝盖,便是那时落下的伤。
等她走到熟悉的相府门前时,天色都已将暗。
她比回京的将士晚了两个时辰才入境。
如今霍承熠都已入宫述职归来,此刻正拉着顾寒枳,哄得仪态万千的少女满面娇羞。
“清绯,此次出征,我带回了不少好玩意,都是特意给你留的。”
没等叶清绯兴奋应声,一旁清冷如月的男子,抬手在她额头上轻敲了一栗子。
“今日课业未完就惦记着享乐,章士居那副名画不想要了?”
永远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顾寒枳,此刻看向叶清绯的眼中,尽是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