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语带着几分嘲讽,可我听后,压根儿生不起气来,只觉得如芒在背,因为他说的,全都是实话……
他的反问,让我不知该如何回答。
离开九天山,离开鬼市,只是在齐家借住一晚,没有仙家傍身的我,又能做到什么呢?
我沉默了半晌后,艰涩地摇了摇头:“这不是我敢不敢查的问题,而是我必须去做。齐昀帮过我很多次,我们是朋友,他的家人如果有危险,我不能坐视不管。”
“用不上我出手,当然也用不上你出手。”清融的语气仍旧不咸不淡的,仿佛刚刚的嘲讽也不针对我,只是顺口说的,“你倒不如,先顾眼下。”
说完后,清融忽然抬起手,大拇指轻轻点了一下门外,随后就自顾自地走向了卫生间。
我愣了一下,不解其意,一挪步来到门边。我把手搭在了门把手上,却在开门的瞬间犹豫了一下,鬼使神差地没有转动,而是凑近了门缝,往外看。
昏暗的走廊,安静得落针可闻,周时嘉的房间就在隔壁,我们两个房间内的光芒透过门缝打在走廊的地板上,只有两道斜斜的光亮。
我透过门缝四下看去,都不见有什么蹊跷,心下疑惑,又回头看向卫生间。
清融摸索着打开了水龙头,正盯着面前的流水,试探地伸出右手去触碰。
我不知他要做什么,更不知他刚刚在打什么哑谜,“清融?”
他再扭头看我,脸色就有些不耐烦了,还是什么都没说,但用左手轻轻指了指天花板。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再凑回门缝前往外看,谁料就这么一个抬眼,一瞬间身上的血液都凝固了。
那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糊在天花板上?
一团暗红色掺杂着肉白色的东西,就这样糊在天花板上,缓缓地蠕动着,似乎在渐渐地凝固出一个形状来。
我的呼吸都满了下来,盯着天花板上那一团不成型的东西,眼见着它由小变大,先是成了一个圆,紧接着又红白交加,勾勒出了五官的形状。
仿佛一张人脸正在天花板上诡异地慢慢成型,等我反应过来时,搭在门把上的手早已出了一层汗,身上的鸡皮疙瘩也早起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