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的父亲走得早,阿木娘一把汗水一把泪地把他拉扯成人。林木想起父亲就心痛,父亲走的时候他才十四、五岁,那一天,当父亲冰冷的尸体被抬回家里的时候,他只感觉天突然地塌了,小小年纪的他哭得惊天动地,那一刻像是做梦一般,家不再是家的样子,他的母亲极度伤心之下也病倒了。
之后虽然他母亲的身子渐渐好了起来,但家里稍微值钱的东西也都被卖了,而且因为大病了一场的原因,身子却再也经不起折腾,一些重活,累活都没办法再做,周遭邻居看着这多灾多难的家庭能帮的都尽量的帮上一把,但别人还有别人的生活,家里的重担,还是不可避免地落在了他稚嫩的肩上。
这十年来,他拉煤和柴进县城卖过,小小的身子,用上大半夜的光景,拉个小木车走上十多里山路,肩膀被勒得红肿,一切只为了养活母亲和自己,林木父亲在的时候,一心一意的供他读书,并且跟别人家的父亲不同,林木的父亲很少让他下地干活,说他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只是自林木的父亲走后,家里的几亩田地,便都由这个小男子汉扛了下来。
当林木把饭菜盛好摆桌子上后,又把母亲搀过来坐下,然后自己才在桌子的另一边坐下,晚饭很简单,白面粥和母亲蒸的死疙瘩馍,这种饭他吃得踏实,家里情况比起以前已经好了太多,他在心里暗暗地感激着国家,在这样的生活中,应该是很满足的了吧。
“木啊,唉……”阿木娘坐了下来,看了眼林木,眉心的皱纹深深地绞在了一起,那声长长的叹息,让阿木有些不安。
“阿娘,怎么了?”林木手里拿着吃了一口的馍,看到母亲欲言又止的样子,他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上工累么?”林木娘看起来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关怀,只是她的表情却有些莫名的哀伤。
“不累!”外面的天空已经有些昏暗了,林木放下馍,起身走到旁边的旧木椅边,伸手扯住那长长的灯绳,随着‘咔嗒’一声,屋间里登时亮了起来。
“唉,木啊,是该娶个亲了……”像是想到了什么,阿木娘脸上突然露出极其难过的表情,目光中有水滴在灯下闪着亮光:“木啊,是娘拖累你了……”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