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予夏扫了眼包厢里的人,二十来个,多半是熟面孔。
她六岁时遇见了沈砚。在此后的十多年里,沈砚带着她参加过无数个饭局,以致于沈砚那个圈子里的人,几乎都知道他有个宝贝疙瘩似的“干妹妹”。
也许是看在沈砚的面子上,大家待林予夏都很和气。
说白了,林予夏在这种饭局上,是妥妥的团宠。
有人笑着安慰傅成河:“砚哥最宝贝他妹妹,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立马有人附和:“可不是么!咱们夏夏出国头一年,砚哥跟我们出来喝酒的次数都少了,每次叫他都说没心情。”
“还有一回,你们记得吗?砚哥喝多了,拉着一个长得像林予夏的女生喊小予,可把哥几个笑死了,哈哈哈哈……”
林予夏一听,忍不住偏头看向沈砚,心里涌起丝丝缕缕的甜。
沈砚不看林予夏,也不许她看他,一手把林予夏的脸拧回去,另一手的指节敲了敲桌面:
“吃饭喝酒都堵不上你们的嘴?”
虽说都是沪圈的公子哥,但公子哥也分三六九等。
沈砚,无疑是为数不多的站在金字塔尖的人物。
玩笑开到这,谁都不敢继续下去了,识趣地转移话题。
傅成河站起身说:“今天是予夏妹妹的接风宴,我们一起举杯,欢迎妹妹回国!”
满屋子人呼啦啦举杯,纷纷说着“欢迎回国”之类的话。
林予夏端起沈砚特地为她点的果汁,笑着说谢谢。
包厢里很快就觥筹交错。
林予夏安静地坐在沈砚身边,一边欣然地享受照顾,一边偷看她哥的侧颜。
沈砚今年三十了,看起来却与十年前无异。
或许是偏瘦的缘故,薄薄的皮肉覆盖在优越的骨相上,说不出的年轻俊雅。
他正专注地拨着蟹壳,修长的手指灵巧翻飞,将一把平平无奇的钳子使得优雅好看。
不一会儿,就剔出一碟粉白相间的蟹肉。
“吃吧,”沈砚将碟子推到林予夏面前,“我知道你爱吃大闸蟹,可是这季节大闸蟹还没上市,等入了秋,我带你去苏州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