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里,是刚满二十岁的胸膛,精壮,紧实。
耳畔,少年的呼吸声由远及近,灌进鹿茁的耳膜,让她不由得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窗外的月牙挂在树梢,审视着屋内人,将夜空分割成泾渭分明的两道——一半是少年起身,身上独有的少数民族服饰,将他衬得硬朗中带着妖冶;一半是鹿茁坐在床头,背过手去,摸索着自己睡裙,扣好。
为期一周的旅行,跋山涉水,都未让鹿茁感觉到疲倦,今夜,着实是困极了。
想去浴室清洗一下再睡,才穿上睡裙,便放弃了与酒意做抵抗,偏了偏头,便侧身睡了过去。
少年看着这个闯入自己世界的陌生女人,稀里糊涂地教他鼓乐笙歌,就这样无情地别过头去。享受了自己的烈与野,却不留半分宽慰,连两句熨帖哄人的话也没有,哪怕是哄骗,都不愿意给。
他坐在床头,几经辗转,却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不敢起身在酒店里反复走来走去,恐将这个大姐姐吵醒。将她的脊背、蝴蝶骨、锁骨……反复流连了好几遍,才将目光恋恋不舍地、从她的侧脸移开,定格在床头上——放着的她的手提包上。
今夜过来开房时,用的是自己身份证,还未来得及知晓姐姐姓名。这会儿实在按耐不住好奇心的驱使,伸向她的包带。
大抵是太过紧张,大抵是方才的交缠,余温让他依旧震颤,一向手脚麻利的人,此刻却仿佛有几分不受控制一般。连个皮包也没拿稳,就这么由着它,从柜子上,跌落到地上。
但听“啪”地一声,少年的心脏仿佛要跳出胸膛。好在姐姐的酒气传来时,确认了他的安全。
鹿茁只是“哼”了一声,翻了个身,慵懒地摆出一个弧度,对他仍旧是致命的吸引。
少年深呼吸一口气,将她的包包从地上拾起,同时捡起散落一地的证件。
修长手指停留在她的护照上,看见了她的名字——鹿茁。照片上的女人笑得张扬放肆,美得不可方物,但少年仍旧觉着,她是不上相的。因为本人更加灵动美艳,一颦一笑都敲骨食髓,勾得他往欲念的深渊里掉。